他将眼睛贴近,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可里面的视线太暗,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眼前天光大量,刺的段瑜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视线清明,就看见眼前那张十分讨人厌的冷脸站在对面,蒋延拿着手里脱下的西装,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身后的李特助看着这一幕只是一味朝他挤眉弄眼,似是再说,情趣嘛,我懂我懂!
没等段瑜反应,蒋延站在对面,拿出手机递给段瑜,上面赫然是他作案的全过程,甚至还有贴脸时候的心虚模样。
此时的段瑜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所谓的同款耳钉,他提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猛地抽身,将拨开的纸页糊了回去,装作刚才的一切像没发生一样。
竟然敢对自己钓鱼执法!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段瑜气的捏紧拳头,想到视频里自己的模样,脸色又红又白。
见人气的隔绝了视线,蒋延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慢悠悠的收回手机,又看了遍段瑜作案的视频,这才将手机放下。
段瑜鬼鬼祟祟的样子,之前不知道已经偷偷看过多少次。
嘴上闹着要离婚,心里却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蒋延默默在心里又给段瑜打了个口是心非的标签。
“总裁,您今天带的耳钉饰品和瑜秘书的是同款。”李特助提醒道,没办法,今天总裁的发型改变,很难让人不注意那枚耀眼的耳钉。
段瑜那张脸配上这枚耳钉,更是相得益彰,野性浑然天成,两人两种风格,只要不瞎,瞧一眼就能发现。
要不是刚才在总裁办发生那场风波,他早就想提醒自家总裁了。
“嗯。”蒋延只是点头,却并没有将耳钉摘下,“关于星悦集团的对接工作把段瑜换下来,除了开会,禁止其他楼层人员进入顶楼,尤其是星悦。”
想了想,他指着办公室的一片空地又道:“这里,放一个办公桌,给段瑜。”
李特助听着,直呼总裁这一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跟官宣有什么区别。
为了这项计划完美落地,李特助并不打算采取上次好声好气的办法,决定来招釜底抽薪。
趁着段瑜外出吃饭的功夫,他招呼着其他人直接将工位整整齐齐的搬进了办公室,主打的一个先斩后奏。
段瑜回来,看到自己空荡荡消失的工位沉默了一瞬,拐角处,李特助双手合十,可怜巴巴指向办公室撇清自己的罪孽。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完全是被形势所迫才这么干的。
段瑜没有计较,门也不敲的直接推门而进,他倒要看看蒋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似是对这推门的力度有了经验,蒋延默默看向他坐在了给他准备好的工位上。
段瑜见状,啪的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抬起食指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总裁,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耳钉和我戴的是同一款?这个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不出一会,我们的绯闻就会传播整个成于了。”
他的工位恰巧就在蒋延的对面,在加上段瑜张狂的气势,一时间不知道谁是总裁。
“你偷偷拔窗就是为了看这个。”蒋延语气随意道,撇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仿佛并不在意。
“只是恰巧那张纸不粘,我重新贴回去了而已,你想的太多了。”段瑜磨着尖牙,皮笑肉不笑的寻找着蒋延的手机,思考着怎么悄无声息的消掉自己的罪证。
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摘下耳钉。
见蒋延似乎真的很忙,段瑜自顾自的在桌子上趴着午睡了一会,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耳边听到的只有文件翻页的声音,格外宁静,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季。
直至桌上的人熟睡,蒋延才停下动作,抬头看过去。
上学的一次公开课录制,他们恰巧分到了同一个班进行模拟课堂。
燥热的天气连带着风都带着闷热。
“蒋延,你不会是什么恒温动物吧!这大夏天的,你一点汗都没有,简直比空调还牛逼。”阮于寒煽动扇子,热的像条狗一样喘着气,不住的想要贴近他试图降温,却又被无情推开。
阮于寒话唠的性质从小就显现,即便蒋延不说话,他的嘴也依旧像个机关枪说个不停,然后,毫无意外的吵醒了补觉的段瑜。
段瑜眉眼间带着未睡醒的郁闷和燥意,视线顿时定格在他们的身上,“叽叽喳喳像公鸡打鸣一样,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的私人领地。”
蒋延知道,这话虽是说的阮于寒,可这气却是朝着自己撒的。
“公共场所说话是别人的自由,你不能剥夺别人的合法权益。”说着,他刻意举起手上的书本,看的十分认真,即便昨天晚上他已经在家预习了一遍。
“临阵磨枪,现在才知道看书,等公开课被老师点名,可就糗大了。”段瑜毫不留情的嘲讽,蒋延不理,似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语言攻击,他会用结果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那场公开课,因段瑜和蒋延太优秀,理论知识经验太过丰富,频繁抢镜为由被老师恭恭敬敬的请出了教室。
“咱们下场比赛再定输赢。”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身影渐渐被夕阳拉长,直至消失。
蒋延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段瑜的侧面,垂眸看着那张睡脸,脸蛋泛红,还有几道被衣袖压出来的痕迹,他磕着下巴,将左半边连埋进衣袖里。
和当年睡觉的姿势一模一样。
喉结滚动,蒋延克制煮自己紧盯的视线,目光上移,看向头顶的碎发,像是雷达扫射一样仔细查找,似是没达到自己的预期,他不甘心的抬手拨动碎发。
痒意划过头顶,段瑜皱眉不满的睁开眼睛,视线再次被遮挡住,看见的不是落地窗,而是劲瘦的腰身。
“你在干什么。”段瑜抬头拨开蒋延作乱的手,头皮一痛,他狠狠瞪了过去,“你在我脑袋上干什么!”
似是没有预料到他醒的这么突然,蒋延沉默的看着手上无辜三根黑发,将手背到身后,为自己辩解,“只是恰巧路过。”
“你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了?”段瑜气笑了,他并没有错过蒋延背过手的举动,这点十分可疑,“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往我头上扎银针,把我扎成傻子?你手里藏的是什么?”
“你的白头发。”蒋延后退几步,摊开空荡荡的手,那语气,仿佛真的有东西存在。
离的太远,段瑜并没有看清所谓的白头发在哪,只觉的是蒋延在故意扰人清梦,他暗骂一声神经病,拿衣服将自己包裹住,不再搭理。
自知理亏的蒋延,佯装镇定的回到座位上,看着手背后的黑发,心中波动,像是静谧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