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阳脸上好久没有再出现过如此真心实意的笑容,仿佛散发着热量的太阳,能感染周边的所有人。他从杨灏江的怀抱中钻出,看了眼时间,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得走了。”
杨灏江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填得好满好满,马上就要溢出的甜蜜。
但他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出那个他压在心底,不愿相信的问题:“你现在在他们身边……为了我吗?”
陈为阳见他有些不安的神情,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顾虑,是我自愿的。”
“可这对你很不公平,一直是我在拖累你,你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我这颗树上?”
杨灏江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这番话。陈为阳本可以不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得不到你了。”陈为阳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要再说贬低自己的话了,你足够好,我甘之若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像盛满了整个星辰,亮晶晶的。
杨灏江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别人对他这样的评价。
你足够好。
是他小时候根本无法肖想到的形容。他还以为自己就是那烂水沟里发烂的菜叶,狗来了都要踩两脚再走。
“行啦,我得走了,就像你说的,一切结束了,我会回来的。”陈为阳最后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自己照顾好自己。”
杨灏江将心里最后一块石头卸下,松了口气:“好,我等你回来,救我。”
救我出这泥泞脏污之地。
梁新南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水平如镜的江面,阳光照着,波光粼粼。
身后脚步声渐近,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人有些红的脸:“回来了?聊得很开心吧?”
陈为阳听他这语气,知道这人定然是不爽了,连忙找补:“只是问候了几句,你哪来那么大气?既然同你复合了,我就肯定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梁新南看着他,手指掰着他的下巴:“说的好听,他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解释过了,我们俩算彻底结束了。”
梁新南这才满意地将手放开:“这才对。”说罢,他又转身往前走去。
陈为阳跟在他的身后,想着该怎么从他嘴里撬出点跟江迟崖有关的消息出来。
明天的试酒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想要彻底扳倒他还需要更多强有力的证据。
毕竟留这么一个贼窝在镇子里,不可估量的事情要发生可太容易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江迟崖?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陈为阳试探地问道。
梁新南翘了翘嘴角:“怎么?想从我这里打听点消息?你不怕我跟他是一伙儿的吗?”
“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在你的贼船上。”
“那也是。”梁新南故作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想知道也不是不行,这样吧,你微信跟我用个情侣头像。”
陈为阳:……?
不是这人有病吧?好端端聊正事怎么能扯到头像上边去啊?
陈为阳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开玩笑吧?要不我送你去最近的人民医院治治?”
“我认真的。”
陈为阳认命地闭了闭眼。
行吧,一个头像换来些消息还是不亏。
梁新南找头像的速度很快,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陈为阳打开聊天框一看,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
头像是两双拖鞋,一双粉色,一双蓝色,被割裂成了一半的爱心。又土又丑,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换上。
“这一对不喜欢吗?我还有一对,要看看吗?”梁新南善解人意道。
陈为阳怕他掏出的另一对会比这还要猎奇,也不敢再反抗,只好选了这对拖鞋。
“对了,我要蓝色的。”梁新南不忘加上一句。
陈为阳一脸憋屈地用上了粉色拖鞋。他早就知道梁新南有病,没想到这人这么有病。
简直是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行,我现在告诉你。”梁新南清了清喉咙,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其实我同他也没什么交情,不过是我常去掀云玩,一来二去就混了个眼熟。”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他背后有人。”
陈为阳有些怀疑:“你这保真吗?没有假的吧。”
“我怎么会骗你,没这必要。”梁新南轻勾嘴角,“走吧,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