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需要我怎么做呢?”杨灏江轻声问道,他并不会安慰人,嘴巴又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对哄人的唯一理解就是轻声细语,态度放软。
“你给我一点念想好不好?”陈为阳看向他,“一点就好。”
杨灏江听了这话,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在这方面一向是迟钝的,得不到爱的孩子,在对爱的感知方面都要比别人慢上不少,甚至于他完全察觉不到这是他奢望已久的爱。
“你现在是在忙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对吗?”陈为阳试探着,试图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对。”
“不能告诉我?”
“对。”
“那如果是我自己知道的呢?”陈为阳看向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杨灏江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实践性。
警方那边确实只叫他保守秘密,但没限制他人刻意去了解。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应该没事,但你得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嗯?”
“那……这件事解决完了,你会答应和我试试吗?”
杨灏江看着他,后者就差没把尾巴露出来一摇一摆了,他第一次感到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是种什么滋味。对方进攻强势,而他只能节节败退。
像是毫无经验的士兵遇上了征战数年的将军,他无路可逃。
“好。”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可是我也不能确定这件事是否能顺利解决……”杨灏江又补充了一句,“它很危险,原本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没成想中途遇见了你。”
“是吗?”陈为阳眨了眨眼,“那我可以算是你的新生了?”
“新生么?”杨灏江略微想了想,“这个词太严肃了,不如说……你是我的太阳?初生的太阳。”
初生的太阳,听上去就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和温暖。
“太阳?这个称呼我很喜欢。”陈为阳笑着,“3月22日,我成为了你的太阳。”
杨灏江被他的笑容感染,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行了。”陈为阳从他的身前离开,站在一旁,“我等着你解决完的那一天。”
杨灏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出这么郑重的话:“我绝不食言。”
两人各自怀着小心思,在餐厅门口告别。
陈为阳倒没什么事,回去学校后无非是备备课,改改作业。而杨灏江则有些忙了,绛色就在隔壁,江迟崖不知道什么时候知晓了他的位置,邀他去玩一趟。
他应该想到的,这里遍布江迟崖的眼线。对方察觉到他是迟早的事情,更别提在面临信任危机的情况下,知晓的速度或许会比平时快上了不少。
绛色里的装饰奢侈,怎么高调怎么来。迎客的小姐打扮艳丽,脸上搽着很厚的粉,指尖做着很长的美甲,显得手指细长好看,真如纤纤玉手一般。
杨灏江一迈进大厅,就被里头熏得很香的气味狠狠呛了一下,导致他不得不尽量减少吸气的频率。
可这香味无孔不入,浓度经久不散,搞得他没办法正常呼吸,也不知道清洁人员倒了多少瓶香水下去。
“先生,您还好吗?需要我们帮助吗?”一位小姐察觉到杨灏江的异常,连忙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形。谁知这小姐身上的香味更浓,她凑过来那一刻,一股浓烈的香气直往他鼻孔里钻。
杨灏江一个没防住,差点没被熏晕过去。他手上一个使劲,把小姐推远了些:“谢谢,不过我不需要帮助。”
小姐只好欠了欠身:“好的先生。”
“阿水?上这来。”江迟崖从楼梯缓缓走下来,手中端着红酒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哦,好。”
杨灏江不知道江迟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论如何,现在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江迟崖还是穿着酒红色的衬衫,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颜色,包括用来束起头发的发绳,手机壳,都是酒红色的。
“今天怎么有空上我那去吃饭了?”他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朋友请客。”杨灏江言简意赅。
“哦?是哪位朋友?是前些天上你车后座那位,还是被李智春关进地下室那位?”江迟崖递了一杯酒过去,“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罢了。”
杨灏江看着那杯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江迟崖这人一向警觉,他还是太过大意,才让对方握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