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欣君与咖啡馆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此时脸上洋溢着小女人的幸福笑容,一只手还挽着约翰简的手臂。
看着他时,目光好像藕丝般粘腻。
约翰简今天也穿了一件休闲的衣服,走路优雅,时不时地跟韩欣君说话。
笑容舒服。
服务员引领着他们往里走。
餐厅的二楼有雅间。
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去二楼。
餐厅的灯光太亮,亮得让姜末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关系。
谭辞是背对着大门坐着。
姜末朝他努了下眼,示意他看后面。
谭辞挑了下眉,孤疑地转过身。
旋即他居然轻笑了出来。
姜末打量着谭辞,倾身低声问他:“你知道他们的关系?”
“知道。”
姜末:“......”
原来谭辞一早就和约翰简认识。
他们坐的位置离楼梯口近。
韩欣君和谭思简拐过来时,一眼便能看见他们。
韩欣君目光一亮,眼中似乎有些意外。
既然被看到了,姜末总不好意思当作没看到。
中间隔着二三个服务生。
姜末站起身对韩欣君颌了下头,然后又朝谭思简同时颌了下头。
谭辞也站了起来。
韩欣君和谭思简手挽着手走了过来。
旁边的落地窗里,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倒映出四个人的影像。
他们相对而立。
姜末站姿规矩:“君姐,简先生。”
韩欣君淡笑着打量着她和谭辞,精明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不过她还是先介绍道:“我老公。”
姜末:“......”
猜到了!
“这家餐厅不错,你们还挺有眼光。”韩欣君说这话时,目光慢慢看向谭辞。
“是挺不错。”
二人小圆桌前,谭辞高大的身形完全碾压,看上去有些不太协调。
姜末这才注意到,这是一间情侣餐厅。
刚才进来时只顾着想事情,都没有注意。
这会儿韩欣君问起,谭辞答得倒是简单。
姜末有些不淡定了。
谭辞为什么要来这里吃饭?
谭思简看见姜末,高兴地笑了起来;“姜末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他指着姜末对韩欣君说:“这孩子设计理念特别扎实,比peter强,上次我们聊得意犹味尽。”
他又转向姜末:“改天有时间,可以再交流交流。”
姜末马上看向谭辞。
面对约翰简的表扬,她心里自然是高兴,但他的话也太直接了。
不知道谭辞会不会哭。
玻璃窗里的男子站姿倒是随意,一条腿还微微弓着。
听了约翰简的话,他似乎只是挑了下眉,还垂眸笑了出来。
看了一会儿,姜末又发现自己想多了。
谭辞是半分都没有在意。
“简先生,我也很想跟您再交流交流。”
她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神情难掩雀跃:“上次走的急,本来想加您个微信。”
她举着手机跃跃欲拭地等着约翰简。
可是对方只是笑着看她。
姜末觉得尴尬,又把手机握在手里。
约翰简点点头:“当然可以。”
他探手伸向自己的衬衣口袋。
姜末在心里欢呼一声,马上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谁知,约翰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姜末:“......”
社死吧!
对面的谭辞居然还抿着唇,想笑又不好笑的样子。
她瞪了他一眼,抬手接过了名片。
“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约翰简和蔼地笑。
声音浅淡中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
但这次姜末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疏离感。
好像不止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韩欣君盯着姜末,好似在探究,又好像在审视:“你这么喜欢设计,为什么要跟我学做咖啡?”
姜末一哂,只好垂下眼:“是为别人学的。”
韩欣君看了谭辞一眼,微微摇头:“这里的巴黎蛋糕不错,你们可以尝尝。”
说完,她对约翰简撒娇道:“我都饿了,我们上去吧?”
“好。”
二人转身离开。
姜末愣了一会儿,看着韩欣君的背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女人。
精得流油,在自己丈夫面前像个家雀儿。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姜末把名片往桌子上一放,顿时松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考试一样?”
弄得还挺紧张。
谭辞看了眼桌子上的名片,眼神转向手里的菜单:“要不要吃巴黎蛋糕,君姐的品味还不错,她推荐的应该不错。”
姜末像打了一场硬仗,往椅子上一靠:“随便吧。”
两个人谁都没有徐意,等到蛋糕上来才发现,竟然是心型的。
服务员端上来蛋糕,还特意多了句话:“祝二人甜甜蜜蜜,永结同心。”
姜末:“......”
好吧,以后不能听君姐的话!
坐在谭辞的车上,姜末早就把蛋糕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只知道那蛋糕的味道真是不错。
她看着窗外,满脑子想的都是咖啡的事。
车子飞速路过一间星巴克。
姜末蓦地抬起头:“停一下车。”
谭辞打着右闪,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姜末转头问他:“你应该喝过君姐的咖啡吧?”
“嗯!”
车上黑暗,路边的灯光照得姜末眼底跃上一抹狡黠。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谭辞:“......”
他就知道姜末找他一定没好事。
当谭辞抱着一袋子星巴克的咖啡粉和姜末走进了她家的单元门时。
他看了眼那个袋子的大小,慵懒地唉声叹气:“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今天晚上睡觉了?”
姜末也是没有办法。
她掌握不好水的温度和咖啡的重量,不知道怎么匹配味道才能最好。
只能试。
既然要试,总得找一个试咖啡的人。
她对咖啡真的没有什么味觉。
姜末不好意思地支吾:“你要相信我,我很快就能试出来的。”
谭辞刚想说话,姜末马上接道:“我试不好,就没心情创作,你也不想我在这件事上郁郁不振吧?”
谭辞:“......”
谭辞:“还挺会举一反三。”
姜末租的房子是一梯三户,两边都是两室的房型,只有中间是一室。
姜末就住在这里。
开了门,姜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给谭辞。
她放下包,拿着袋子就往厨房走:“你先坐,我先把东西拿进去。”
谭辞换了鞋,刻意看了眼鞋柜。
只有几双女人穿的鞋。
他走进客厅。
其实很小,不到十平米。
卧室他没好意思参观,只在客厅里坐下。
一米五六长的沙发,他坐下来时,有点像庞然大物。
窗前的书桌是最繁华的地方,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最为醒目的就是一个粉色的电水杯。
除此以外,整个客厅都很素雅,看不出有男人住在这里的迹象。
谭辞转过眼
姜末已经从厨房回来。
煮咖啡太耗时间,为了方便,她买了许多挂耳。
谭辞眨了眨眼。
姜末好像在忍着笑,但动作麻利地把咖啡杯都端了上来,两只手配合协调,上下一碰,没一会儿的功夫,她把咖啡粉称了出来,一堆一堆地放好。
冲咖啡的杯子是一次性的,她目光一来一回,每个杯子已经放好,上面架了挂耳。
书桌上的热水壶已经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不大的小房子里显得温馨。
她摆放好咖啡杯,站起身走去书桌。
热水杯是带温度显示的,她俯下身,白色T恤向下一压,连带着白瓷般的脖颈都压平。
双睫眨动,神情专注地盯着上面的温度。
热气在她的眼睫周围形成薄薄的雾,熏得她的乌发盈亮。
温度在八十度时,姜末关了热水杯。
谭辞目光落在她的动作上。
冲了咖啡,姜末端着水杯走过来:“你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谭辞抬眼看她,神情都带着谨慎。
他品了一口,摇头:“味道不对。”
姜末垂下眼没有讲话,又把热水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