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值深冬，天亮的本来就晚，顾青兴奋的在床上翻腾了一晚上没睡着，早晨五点好不容易迷糊着，就梦见自己和小云哥手拉着手甜甜蜜蜜在步行街逛达，顾青手里拿着个冰激凌正要往身边人嘴里送，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辆车，一下子就把身边的人撞没了，顾青心一空，惊恐环顾，也不见人的影子，正要喊出来，眼睛猛然一睁，人立马醒了。
揉揉眼睛扒拉出来手机一看，还不到7点，想着这个没滋没味儿吓人倒怪的梦境，一掀被子，就一个鲤鱼打顶从床上蹦到地上，噘着嘴吹起了口哨，麻利的洗漱完，就开始拖拉着拖鞋走来走去在镜子前比比划划找衣服换。
站在客厅落地镜前，伸手往上抓了抓头发，顾青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墨镜，顺势往鼻梁上一架，故作深沉托着下巴左右照了照。
顾青妈端着豆浆机走过去撩了儿子一眼这德行，跟大白天见鬼一样。
四目相对见，顾青把墨镜往上戳了下：“妈，帅么？”
顾青妈端着豆浆，围着儿子188大高个子转了一圈，不忘拿眼睛上下瞄。
儿子面容恬静，嘴角上翘。
“儿子，大早晨就孔雀开屏上了？啥好事儿啊？”
“妈，我帅么？”顾青抖抖肩膀，把肩膀上的衣服正了正。
“帅，我儿子必须最帅，好像那个年代那什么，四大天王。”顾青妈寻思半天好词儿夸儿子。
顾青对着镜子龇牙一笑，亮闪闪。
“哎，对，顾青，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顾青妈突然冒出一句，直接连名带姓一起叫。
顾青顿了一下，面无表情摘下眼镜揣兜里，又转身去衣柜里摸合适的外套：“......没有啊。”
“没有就没有，你停顿什么。”
“.......谁规定回答问题就不能停顿啊，再说了妈，咋就叫停顿啊，这个停顿的评判标准是啥，是0.1秒还是0.5秒的延迟啊，那万一我口水刚卡嗓子回答慢了咋算。”
“你别给我在这儿扯东扯西的白呼，你就是心虚。”顾青妈豆浆锅都不想端着了，觉着这姿势影响自身辩论发挥。
“顾青我告你啊，不打算结婚的话，趁早别往家带，咱们家思想传统，根正苗红，你可别给我在外头仗着一副好皮囊给我莺莺燕燕牛鬼蛇神的往家招惹，你爸......”
顾青头埋在衣柜里翻腾，都懒得往过扭：“妈，你大早上发癔症了啊，这都哪儿和哪儿......”
顾青给母亲念叨的心烦意乱。
“咱家虽然家室可以，但不是那势利眼父母.......哎，起码姑娘得人好，心眼正......起码得有个正儿八经工作，农不农村的我和你爸都无所谓了......”
顾青一个头两个大：“妈......你从哪儿看出我处对象了啊？！”
顾青妈眼睛一瞪：“你个怂儿子，不会是单相思着呢？！”
“妈！”顾青鼻子都气歪了。
顾青妈眼睛发光，咄咄逼人：“大早晨的就开始对着镜子臭美，一般日上三竿都不起的人儿，打扮来打扮去，儿子，我怎么觉着你就是要出去见姑娘啊。”
“哪有什么姑娘啊，出趟远门。”顾青总算找到一个比较立正的外套，迎风一展，凌空一旋，就把衣服套了身上。
顾铭拿着报纸路过，听罢皱着眉：“出门？哪儿？头刚好了就折腾？！让唐一哲跟着，别让我们老两口操心。”
顾青埋头拉拉链的手顿了一下，不情愿开口：“青岛啊，公司事儿多，哪能一件一件都和您汇报啊，就别操心了。”
顾铭眉头还皱着：“对了，唐一哲最近让宋秘书打发东区和税务局对账去了，要不我派个人......”
“哎呀，不用他，我手边儿又不是没人。”顾青不耐烦扒拉了下头发：“走了昂先。”
不等顾母瞪大眼睛嘱咐，顾青已经是脚底抹油，慌慌张张就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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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先去了趟理发店，把参差不齐的头发全给剃了，刘海剪掉，两侧打薄，整个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眉骨立体，眼尾恣意斜飞，直接把理发托尼看懵在原地了。
“哥们，不是我说，太野了。”托尼对着镜子朝顾青比起大拇指。
顾青淡淡笑了下，没工夫搭理理发师的恭维，忙着低头回复唐一哲的微信，估计是顾铭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实在放心不下，为了方便交差，唐一哲还是把武载派来给顾青鞍前马后当小弟使唤。
顾青脑子里自动浮现了一个黑皮憨憨，不禁皱了下眉。
不经意抬起头，撩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眉如墨画，瞳仁深黑，骨相优越，确实是帅，顾青正陶醉着，手里的手机就震了下。
是苏云离发的微信。
到理发店外面了，你出来吧。
顾青站起身，精神满满的拨棱了几下头发，扭头问托尼老师：“快看快看。”
“啊？”托尼收吹风机的手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啥？”
“看我看我，我帅不帅，我帅不帅。”
托尼不答话，只是无比艳羡的竖起了大拇指。
接上寒风刮得猛，顾青一出门就看见了苏云离那辆黑色本田，揣着兜跑过去拉开副驾驶，暖气融融，顾青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苏云离一转头就看见顾青，不由愣了愣，难得开了句玩笑：“要出道了？”
顾青打小不缺有人夸自己好看，可现下不一样，立马脸有点热。
“真那么帅啊？”
苏云离难得认真坦诚，嘴角笑纹若隐若现：“真的。”
顾青内心得意开心到飞起，却故作深沉的绷着脸：“还行吧，一般般，也就四大天王的水平。”
“哎，远看是颗菜，近看真特么天菜呀！！本人鲜嫩多汁，单身小母0一枚，小青哥哥不考虑吗？”
顾青僵在座位上，鸡皮疙瘩跟泥石流一样往下夸嚓夸嚓掉，原本暖气烘烘的车内瞬间寒冰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