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菱到山蓥茶楼时庄弦早已到了。
“庄小姐来的可真是早啊。”
庄弦面前的茶杯也不知是续上的还是未曾喝过的。
“许小姐,请坐。”
许菱坐下问道:“庄小姐邀我来此有何事?”
“听闻许小姐欲去往边疆戍守,此事……”
许菱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不错,是真的。”
庄弦给许菱倒了一杯茶,“许家遭此逢难,许小姐您又何必呢?”
许菱端起茶杯端详问道:“这山蓥的茶以何为名?”
庄弦也看向茶杯,“文人墨客多喜集此处,达官显贵多来此相谋。茶是各地细选贵茗,杯是采用汝瓷工艺制作的茶杯,地选临边湖畔,景秀宜人。”
许菱放下茶杯,又问道:“世分六国,西陵、祁湄,南姚、鄢(yan一声)暄(xuan一声)、北茳(jiang一声)、东澹。庄小姐,六国局面自东澹初始直至现在,何?”
“西陵、祁湄、鄢暄国弱,每年需向余下三国进贡。南姚、东澹、北茳国力虽强盛,却也不轻易吞并小国。”
“你看,山蓥只有贵茗才能出现在这桌子上,茶具只有精品才能煮贵茗。六国局面,又何尝不是如此?如今能留下的六国不容小觑,虽看似已分强弱,实则互相制衡,强国不易吞并弱国,弱国不易挑战同国。但这种平衡是必定会被打断的。山蓥现在好,以后呢?它会被取代,六国也会被取代。
边疆,不能缺人,我必须去。庄小姐才能斐然成章,若是入朝为官,想来也是一任好官。”
庄弦笑道:“来之前未曾想过,来之后正有此意。”
许菱道:“东澹历史上不曾出现女官,庄弦,你不怕吗?”
庄弦道:“我有何可怕的?东澹初始澹玺帝早已在法律中写道:无论男女,皆可参与科举,入朝为官,造福百姓。”
许菱道:“你不劝我了?”
庄弦摇摇头道:“不了,无论我劝与否,你不都是早已决定了吗?”
许菱执起茶杯,“明日我会向陛下请旨自往边疆,今日一别,日后再见。”
许菱说着饮下这杯践行茶。
庄弦没有端起面前的茶杯,“素听闻许小姐喜酒不喜茶,今日你喝下了这杯茶,待你回来之日,我请许小姐尝酒。”
许菱道:“庄小姐想用茶来醒人,可我一直都不需要用茶来醒。我自己很清楚,家国面前,个人恩怨……或许并不重要。”
庄弦道:“许小姐通透。”
许菱道:“何来通透一说,不过是因为我乃将军之女罢了。今日,倒是费庄小姐的心了。”
庄弦喝下面前的茶道:“今日一别,日后再见。”
两人的谈话至此结束。
次日,许菱果然去找了皇帝自请戍守边疆,皇帝自然也是同意的了。
待到次年七月时分,庄弦高中状元一事引人哗然。
朝堂之上除太傅外百官反对。
御书房内,几位官员几位官员交替道:
“陛下,东澹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为官之说!她庄弦一介女子,岂能为官,扰乱我东澹朝堂秩序?!”
“陛下,庄小姐文采在如何,见解在独到,却终究只是一位女子。”
“陛下……”
皇帝被吵得不行,“给朕闭嘴!你们也说了,庄弦不过一个女子,你们又为何因一个女子跑到御书房来闹呢?朕不知道她是女子吗?朕需要你们来提醒吗?有时间为难一个女子,倒不如多去想想西陵屡犯边疆之事!”
“陛下恕罪。”几个官员通通跪下,全部噤声。
“陛下,”严公公进殿通传道:“珺赢公主殿下来了。”
皇帝揉着眉心的手一顿,“珺赢来了?宣她进来。”
“是。”
“父皇。”珺赢公主欢跳着进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爱女,心情好了许多,“怎么想着来父皇这儿了?今日不去你母后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