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的心脏跳动很快,觉得全身上下猛地烧了起来,肌肤变得格外滚烫。
她屏住呼吸,完全不敢乱动,僵硬着身躯依偎在许靳哲的怀里。这还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同张床上,前几天许靳哲还是住在次卧里,现在顿时无措又忐忑不安。
苏虞不谙其他人跟异性共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现在很紧张。她就怕两具干柴烈火的躯体不小心碰撞烧成熊熊烈火。
原本涌上来的困意瞬间全无。
许靳哲察觉到她紧绷着身体,慢慢松开她,往旁边翻了个身,轻声道:“早点睡。”
苏虞“嗯”了声,但她十分清楚一时半会儿她是睡不着了。她努力平顺呼吸,慢慢松展僵硬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平稳而浅的呼吸声,她悄悄翻了个身。
许靳哲不知道何时睡了,苏虞觉得好笑,明明说等她睡了就离开,反倒是他入睡最快。
苏虞枕起手臂撑着脑袋看向许靳哲。他睡觉时眉毛舒展,她顺着往下看,他的鼻梁高挺,那双薄唇抿直,面部的状态放松,比平常少了些锋芒。
她莫名地伸出手,摸了摸许靳哲的脸颊,又轻轻触碰他的嘴唇。观察了好一会儿,困意又渐渐侵袭。
次日醒来,苏虞睁开眼,望了卧室一圈,往旁边看了眼,没有见到许靳哲的身影,而后慢吞吞直起身靠在床头靠垫上。
她不知道她的手机放哪里了,看了眼床头柜发现不在,又撑着手摸了摸被子里面,更是没有。反而发现旁边的位置还残留许靳哲的余温。
她不清楚睡了多久,现在刚起床喉咙有些干燥,动作缓慢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漱。
这几天苏虞都是住在许靳哲的主卧,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漱洗澡更方便一点。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把行李箱摊在地上,蹲着身子从行李箱拿出一个礼盒。
她把盒子放在床脚的尾凳,走出房间。往客厅探去视线,没有寻见许靳哲的身影,最后还是听到厨房的动静,她把目光转移。
许靳哲倚在岛台上,手机举在耳边正在跟人打电话。
苏虞走过去,许靳哲扭了头看过来,和她对上视线,原本面无表情的他勾唇朝她笑了下。
许靳哲还在打电话,苏虞没吭声,走到他旁边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苏虞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许靳哲很快挂断了电话。他转过身子正对苏虞,神色悠哉悠哉瞧着她:“饿了没有?”
苏虞又喝了一口水:“不饿。”
突然想到某件事情,她放下水杯,问许靳哲:“你看到我手机没有?”
许靳哲抬了抬下巴,往客厅瞥了眼,又闲散地挪开视线:“在沙发上。”
闻言,苏虞绕过许靳哲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寻找她的手机,很快一眼看到手机躺在上面。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到了中午。
许靳哲也坐在她的旁边,苏虞瞄了他一眼,他穿戴整齐早已换好了衣服。
苏虞手穿过他的手臂,拉过来一点,靠在他的肩膀,边看手机边恶人告状:“你怎么不喊我起床。”
许靳哲似笑非笑瞅她,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时候感觉被冤枉在她这里会越描越黑,干脆选择依她话走:“想让你多睡会儿。”
实则进卧室看了她不止一次,只不过睡得正酣他没忍心打扰。
苏虞傻笑了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故意在许靳哲耳边低声说道:“就你嘴皮子厉害。”
苏虞又切换回原来的姿势,挽住许靳哲的手臂,脑袋靠着他的身体,清闲自在刷着手机。
许靳哲动了动身,声音从她的脑袋上传下来:“把手伸出来。”
苏虞放下手机在沙发上,傻傻照做,伸出两只手,看到许靳哲神秘兮兮的样子,她问话:“你要干吗?”
许靳哲表情很淡,没有搭腔,随后从沙发捞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手表。
苏虞看到他凭空从沙发上冒出一块手表很惊奇,直到有个冰凉的东西落在手腕处,她垂眸一看。
手表的做工极其精美,银白色的表盘,在其中一个副表盘里雕刻了一条小鱼,像游在水中,表圈周围嵌满了两圈钻石,在光线下发出夺目的光泽,闪闪发亮。
许靳哲慢条斯理帮苏虞戴上:“情人节快乐。”
看到表盘里的小鱼,苏虞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心有灵犀。她欣赏了这个腕表的设计,这个款式她是没有见过的,随后抬眸望向许靳哲:“等等,我也有个东西给你。”
说完话她站起来,一路小跑回到卧室,拎起床尾凳的礼盒带回客厅。她站到许靳哲面前,故作神秘兮兮,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猜猜我送什么给你。”
许靳哲下巴稍扬,掀起眼皮扫了她手上的盒子:“房产证。”
“……”
苏虞暗自吐槽许靳哲要不要这么现实啊,她脸上仍是笑着:“这个呢的确也可以买下一张房产证。”
她把礼物递给了许靳哲,期待他的开箱:“现在看看?”
许靳哲颔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掂量一下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一时间激起他的好奇心。
许靳哲慢慢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个透明的鱼形吊坠。他捡起细小的链子,吊坠挂在半空,栩栩如生的金鱼发出耀眼夺目的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苏虞这个礼物可是费了很大力找了多家珠宝公司最后定制的材料,是货真价实的钻石。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的眼光是出奇的一致,在送给彼此的礼物都有相同的元素。
苏虞一开始是打算做成汽车饰件挂在后视镜那里的,但想想许靳哲的车太多了,她索性放弃。后来又想给他做成钥匙扣但想想这东西做成钥匙扣还是有损它的价值。
最后干脆做成吊坠,当个装饰品用。
她莞尔一笑:“你猜这是什么鱼。”
许靳哲继续打量了眼手中的吊坠,很快就有了答案:“金鱼。”
苏虞点点头,肯定了许靳哲的答案:“聪明。知道为什么是金鱼吗?”
许靳哲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是金鱼,他疑惑地扫向苏虞。苏虞对上他直白又若有所思的目光,摇了摇头叹了声气:“笨蛋,我们两个的名字。”
我们名字的字母——jinyu,金鱼。
听到这个解释许靳哲才反应过来,禁不住干笑了声,拖腔带调“哦”了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苏虞继续坐在了许靳哲身边,他凑了过来捏了捏她的脸,缓慢地开口:“我的那个字读第四音,懂不懂。”
苏虞乜斜他一眼:“我又不是文盲。”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狠狠捏了下许靳哲的手臂,瞪着他:“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理由很牵强。”
许靳哲对苏虞彻底服气,完全习惯她的倒打一耙了。他哪敢这样想,语气十分肯定:“不是。”
他气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许靳哲俯身压住苏虞,两只手不老实地挠起她的腰间。苏虞禁不住痒,咯咯发笑,她伸手去打他,在他的身躯下挣扎。奈何力量悬殊,她压根止不住许靳哲的动作。
“痒。”
许靳哲的动作也很快制住,注视她的眼睛,轻轻吻住她的双唇,似蜻蜓点水。
两人回到怀川后碰上了场倒春寒,后面天晴没有几天又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时间一晃眼四月份就要结束。
一个多月前夏沁约好的BBQ定在这个周末,正巧今天有流星雨,地点便定在怀川郊外的一座茶山,方便观赏难逢的天文景观。
原本是三姐妹的聚会,后来夏沁提议要不要带上许靳哲他们,苏虞没有拒绝,几个人就这样商量了下来。
临近傍晚,苏虞和许靳哲坐在车上前往郊区的茶山。离开市区,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鲜花绚烂绽放,苏虞目光紧锁在那些划过的风景。
苏虞看了眼开车的许靳哲,有点担心他会不习惯,毕竟他本身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后来跟她恋爱后都是她带他参加各种活动和晚宴,要不然除了合作的饭局他估计都懒得去。
夏沁和纪随的男朋友许靳哲应该是没有见过,但夏沁和纪随许靳哲肯定见过,甚至他转学到户籍地后的学校就在纪随学校旁边,就一条道路相隔。
所以对他而言是有熟人在场的。
苏虞默默开口:“待会你要是不自在就跟我说。”
许靳哲噗嗤了声,转头看了看她,又继续平视前方:“有什么不自在的,你是不是太小瞧你男朋友了。”
苏虞撇撇嘴,那她白担心了:“我只是觉得你跟其他人待时太沉默寡言了。”
甚至有点格格不入。
她只是想到之前在悉尼时跟许南洲金钟赫一起在狩猎场许靳哲都没有搭腔几句,仿佛周围的人不存在,极为淡漠。
许靳哲觉得苏虞必定对他有点误解,语气嚣张至极:“我惜字如金明白不。”
苏虞懂了,真是个娇贵的少爷,老了恐怕牙齿都要镶金边才配得上他的话。
许靳哲这人呢倒不是真沉默寡言,只是有时候是懒得开口,习惯了倾听。如果碰得上聊得来的话题,他也会侃侃而谈,跟对方交涉。
车子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往山顶开,越往上升视野愈加开阔。山路建在茶山中,四周都是翠绿的茶树,一排排整齐的从山脚蔓延到山顶。
苏虞降下车窗,温和的春风佛过,穿行在茶园中空气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直到最后车子停在了山顶的坪子上,她跳下车,山里的空气尤为清新,心旷神怡。
夏沁和贺次之率先来到这里,夏沁听见轰鸣的浪声就知晓谁来了,抬起手跟苏虞和许靳哲打招呼。
苏虞拉着许靳哲走到夏沁那边,看到贺次之时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这个是夏沁对象,贺次之。”
许靳哲低声“嗯”了声,以示了解。
苏虞望向夏沁和贺次之:“你们到很久了?”
夏沁刚放完行李:“没有,比你们提前了几分钟。”
苏虞了然,他们今晚是要在这里留宿的,行李还没有放到民宿里,她插着兜喃喃道:“那我们先去放行李了。”
苏虞转头问许靳哲:“咱们两个是几号楼?”
民宿是在许靳哲手机上订的,原本苏虞打算跟夏沁纪随住在一起,但大家都带了对象过来,她还是识相的跟许靳哲订了套民宿。
许靳哲报了个数字,苏虞神色无恙点了点头,顺道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附近的群山都是茶园,周围几处山顶都削成平地建起一栋栋别墅,屹立在各个山头。
苏虞收回眼,开始环顾他们这座山头。四栋别墅拔地而起,周围种满了鲜花,现在处于花季盛开正旺,院子有几处观景台,可以远眺到怀川市区。
因为只住在这里一晚,苏虞和许靳哲带的东西不多。许靳哲提着行李箱走在前头,苏虞两手空空跟在他的身后。
走进房子里,里面的布局装修很温馨,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恰好可以看到火红的夕阳。
苏虞软绵无力坐在沙发上,听见许靳哲问:“你想住哪间?”
苏虞其实都随便,两个房间的配置都是一样的,像是复制粘贴。看到许靳哲坐了过来,她懒洋洋地靠在许靳哲的身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几分钟后,苏虞见时间也不晚了,打算开始跟其他人会合。走出房子,纪随和梁安聿也放完了东西,苏虞又开始在许靳哲耳边讲悄悄话:“这个是纪随对象,梁安聿。”
突然想到纪随转学后跟梁安聿是同班同学,也不知道许靳哲有没有见过梁安聿,毕竟梁安聿在他们学校也是小有名气:“你们以前有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