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现在,身体似乎无比渴望那种异常的疼痛。
他摸向了戴着耳铛的耳垂,想起年幼穿耳洞时的场景。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感受不到疼痛,为了验证这一事情准确性,一日午后,他在无人时故意用长针戳穿耳垂,血流了很多,染红了整只肩膀,可他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母亲得知此事后神色讶然,很快便露出憎恶的表情,大骂他是个“疯子”。
好巧,他也这么觉得。
否则,怎么会一点也不疼呢。
接着,他又按住脸颊的伤口,未经过处理的伤口再次流出了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淌,滴在木板上。
奚逢秋僵硬地垂下眼睫,宛如深海的双眸映出指尖触目惊心的血迹,停顿几秒,他忽地困惑的歪了歪脑袋。
——怎么还是不疼?
为了寻求一丝疼痛,奚逢秋毫不犹豫地扯出细线,用力握住,锋利的武器割破他的指尖、掌心、手腕,却仍旧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奚逢秋无力地垂下手臂,伤口溢出的鲜血顺着手腕就向指尖、砸向地面,开出一朵朵艳丽的毒花。
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池镜花。
对了,是被池镜花碰了一下伤口才疼的。
所以他需要人的触碰。
——那就剪个纸人吧,代替她就好了。
奚逢秋眼底浮出一层怪异的笑,并且开始着手准备剪纸人。
很快,一张纸人在他手中出生。
他仰起头,捏住纸人,对着烛火照了几照,眼中烛火映照,唇角笑意更甚。
不知想到什么,他开始用脸颊亲昵地蹭着纸人,希望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毫无感觉。
不管纸人如何触碰他的伤口,都没有任何感觉。
但不该是这样的。
奚逢秋瞳孔一转,开始剪第二个纸人、然后尝试,第三个纸人,继续尝试,第四个纸人,再尝试……
直到纸屑铺满地面,他也依旧没能得到他想要的。
奚逢秋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只神色僵滞地盯着某处,直到冷风暴力刮开窗户,吹散聚拢的纸人,视线中飘过来一张红纸人,他才猝然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不管这些纸人与她有多像,毕竟毫无温度,只是他用来消磨时光的玩偶,根本就不是人,想要再次体验到疼痛,他需要被她触碰。
“池……镜花?”
好奇怪。
她好奇怪。
想到池镜花,奚逢秋不由得轻笑一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去。
当他慢步走到池镜花房间门口时,不见房间内有任何光亮。
他操纵白丝从里面将门栓打开,来到她床边,看见池镜花早已熟睡,睡姿也不算文雅。
不过他不在意。
幽幽目光一寸寸扫过少女白皙的脸颊和纤细的脖颈,最终定在葱白的指尖上,眉宇间藏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要从那里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