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扶着城隍亩前的石壁,喘着粗气,眼瞅着这货已经翻身下马,将马绳抛给一直快步跟着他的下人,然后就这么水灵灵地进了城隍庙。
如果不是她昨夜眼看着白元宝给这人织梦,她都要怀疑白元宝是不是给了他什么画像,让他觉得自己能被他一眼认出!
怜巧看着自家姑娘那略显狰狞的表情,“姑娘,现在的情况是您需要找这位,但这位并不认识您吗?您需要让他认识您是您?”
容敏边顺气边点头。
自己是个有名有姓的大家闺秀,虽是个庶女,但该有的教养却也不能少。
肯定是不能自己舔着个脸找上这位许大少爷的。
怜巧拍拍胸脯,“这事由奴婢出面,您不用说话,跟我来就行!”
容敏怀疑地看看怜巧,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姑且一试吧。
两人在殿外看到殿内的许畅时,容敏的气息已经调整好。
许畅正站在庙祝跟前,说着什么。
他其实很少做梦,即使做了也很少记得。
可昨夜的梦境太过真实。
许莲身上所穿,还是他死那日的衣着。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跟前,“大哥,我的死你们不追究也就算了,但万不能再让我沾上别人的因果啊!那容大姑娘便是能帮我之人,你可不能让我连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许畅吓坏了,自许莲死,他从来没有入过他的梦。
“二弟放心,我一定帮你!我今晚就跟阿蕙说了,明日就要去容府找容大姑娘!我明日一早便去!”
“咱家和容家虽有来往,但你与那容大姑娘素未谋面,你冒然登门,如何解释?”
许畅生出一种怪异感,这小子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管这些?
“那你说如何?”
“明早你直接去城隍庙,容大姑娘也会去那里。你到那里找她便是!”
许畅一口应下。
结果许畅一大早就出了门,也没去找许蕙问问那容敏的相貌,直到下了马,才想起来,就算这容敏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认不出来她来啊!
况且她虽是庶女,却也是大家闺秀,一大早就去那城隍庙?
莫非她是城隍庙的常客?
于是就出现了许畅不死心追问庙祝的一幕。
容怜二人一进主殿,怜巧便高声笑,“庙祝!我家姑娘刚才放了十两银子的供奉在那铜磬里,现下来登记姓氏了!”
许畅被个小姑娘打断,忙闭嘴不提,毕竟一个男子向庙祝反复打听一个姑娘家,怎么都有些不妥!
结果他就听见这小姑娘的天籁之音。
“我家姑娘是文诚伯府的容大姑娘!”
许畅:!!!
这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
庙祝愣愣片刻,突然回神,仿佛那因为一夜没睡而迷蒙的思绪突然就条理分明了,忙道:“好好,我马上登记!”
那十两银子居然不是神仙所赐?那梦竟是真的!
怜巧看着他手忙脚乱是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笔墨,“没事!我们回来只是告诉你一声。你记着就行了!以后我们府上,可能就是这里的常客了!回见吧!”
说罢,便跟在容敏身侧,往殿外走去。
容敏全程未言一字,但却暗暗给怜巧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果然,两人刚走到那殿门口的大香炉处,便被许畅拦住了去路。
“姑娘有礼!我是许畅,户部侍郎的那个许家,昨天我听舍妹说,您知道一些关于许莲的事,能否到天泉茶楼一叙?”说罢,一揖到底。
——
许畅与容敏相隔一盏茶的功夫进了茶楼。
容敏一进包厢,便见桌上已经摆好了茶点,一旁炉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就等她来便可上茶了。
两人坐好,茶博士动作利落地将茶碗放好,便行礼出去了。
这时,容敏才将半路买来带上的帷帽摘下。
许畅:“容姑娘见谅,虽然这天泉茶楼离这些个官署近,是以经常有官员往来,但此处产业有我许家的股钱,咱们可放心说话!。
容敏看了眼许畅,随即冲怜巧点点头。
出门、关门,怜巧在斜侧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正能守着容敏和许畅所在的包间。
许畅见门关好,便直问:“敢问容姑娘,你昨天与阿蕙所言,可是真的?”
容敏用指尖碰了碰茶碗,嗯,喝不了,太烫,“上一壶温茶来吧!我渴了!”
这一早上,从出门到游神再到追着这许畅跑,她连口水都没喝呢!
许畅手指攥了攥,起身开门去吩咐守在门外的侍从。
正这时,他只觉一道视线从楼对面而来,看过去,是一穿着素白麻衣的男子。
有些眼熟。
对视一瞬,对方便转了视线。
待侍从拎了壶温茶上来,他接过,重新将门关上。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门在关时,那道视线又若有似无地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