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宋砚书倾听着阮津甜的话时，身旁的女孩儿竟倏然双手包住他拿着苹果的那只手，然后微微用力，将他的手扯了过去，张开嘴后，咬下一口脆甜的果肉。

“哥哥，你喂的苹果真甜。”

他的手被包裹住，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女的体温。

这下他耳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只能听见自己心脏愈发猛烈的砰砰声。

病房探视时间到了，医生进来催促人离开。

站在门口的宋祁精准捕捉到了两人握在一块儿的手，不知为何，一朵迎春花绽放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这怎么……还有点暧昧呢感觉。

虽然从小到大渔歌最大的爱好就是对二哥动手动脚。

可那时他们都还小，即便宋祁有时注意到这些，也不胜在意。

但这一刻，他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内心警钟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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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拒绝我的暧昧，是因为享受，还是因为我们心意相通呢？】

发完这条微博，渔歌便不自主地睡去。

手机音乐使病房的静变得富有生机，午后的暖阳趴在山峦间窥视，只有横斜的枝桠撑着脑袋陪伴少女入睡。

这次，她久违地去往了梦境。

自从宋砚书上次回国后，她就再也没进入过这个梦境。

轻灵与之前别无二样，只是脸红润了些。

“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次宋砚书来美国，会不会遭到反噬呀？”

渔歌诚实地点点头。

轻灵见状摆出副意料之中的姿态，双手环胸：“唉，没想到你这小情郎倒是还挺聪明的，这系统中的bug竟真还让他卡到了。”

“什么意思？”

“我上次是说，不准你回国去找他，也只说你无权改变他十八岁前的命格，但这次他作为交换生来到美国，是他自己在转动自己的人生轨迹，造物主无法干涉。”

“渔歌，悄悄告诉你。”

“这一世，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改变。”

话落，没给渔歌反应的机会，她便被送回现实。

等再次睁开眼，她脑海中仍旧回荡着刚才轻灵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在发生改变？

打开微博，刚才的那条帖子已经被刷爆，评论有一万多条，转发量也惊人的高。

看来，大家讨论的很激烈啊。

渔歌看了最上面的几条，直接给看成翘嘴。

【如果他只对你一个人的暧昧照单全收，那小鱼，我劝你把他收了吧，太纯情了！】

【小鱼，你可以回忆一下他对其他异性的态度，再对比一下对你的，仔细斟酌，你会爽死的！！】

【靠！我crush就是这种类型的，我每天跟个舔狗一样对他死缠烂打的，结果有个转校生一进来，他就跟独眼似的，只能看见那个女生wwww】

……

心里越想越滋润，果然她的宋砚书还是爱她的。

医生进来给她检查的时候，她特意询问了下一次的探视时间，然后默默记在了备忘录里。

晚六点，天色渐晚，但昏暗的黑中却还坚韧地透着蓝。

“砚书哥哥，探视时间到了！！”

此时此刻，宋砚书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刚才他跟父母回了趟家把行李收拾放下，坐上车回医院的路上，就猝不及防点开了渔歌的语音。

他手机刚才不小心按到了，不仅外放还扩音。

一瞬间，车里寂静无声。

驾驶座的宋爸爸通过后视镜看自家儿子：“看来还是你跟妹妹最亲啊，小祁每天跟小鱼待在一块儿也不见她这么黏人。”

宋砚书低下头无声偷笑。

副驾驶的宋妈妈侧头笑：“那你还不开快点，别让我们小鱼等久了。”

“好，那我要加速咯！”

“……”

期盼已久，等病房打开，进来的却是宋祁。

期望落空，渔歌不自觉撅起嘴，不情不愿喊了声哥。

方清然跟在宋祁身后，也没回家。

“姐姐好。”

“小渔歌，感觉怎么样，伤口是不是还疼？”

渔歌手摸上锁骨下方绑着纱布的地方，“还有点。”

不对！这地方是不是会留疤啊？

留疤是不是会很丑啊，那以后如果跟宋砚书结婚了，他看到她锁骨附近这块狰狞恶心的弹孔是不是会生理不适，然后渐渐对她产生厌恶，最后抛弃她啊……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那怎么办啊？

可是弹孔造成的伤口好像几乎是不可能不留下疤痕的。

她记得之前在电视剧里看见过这种疤痕，总是都鼓起一小块皮肤，洞口歪歪扭扭，凹凸不平的，看着实在令人难以直视。

她以后就不再漂亮了。

可是那怎么办啊？

那这样她岂不是留不住宋砚书了……

想着想着，渔歌就眼圈发红，嘴角控制不住耷拉下来，手下意识挡住视线，假装是在整理头发。

她咬着嘴巴，即便口腔内传来淡淡的铁锈味也没停。

而正在这时，病房门被重新打开。

渔歌小心翼翼抬起头，发现了风尘仆仆的宋砚书。

那一刻，她内心没来由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