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午觉都不让睡,从县里开会回来的姚社长立马召集所有干事开会。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如何提高群众的养猪积极性,如何才能让社员们积极踊跃地养猪。
“这快过年了,去年咱们公社上交的猪肉就少,我看今年上交的头数也不多。总不能明年也差吧?连续三年掉车尾,我这还能上县里去开会吗?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公社的头等大事就是-------养猪。”
姚社长的话一落下,底下就开始讨论。
叫苦怨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是大家没有做好宣传工作啊。而是困难如山大,人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喂猪?养不好是其次,关键是养死了谁担责啊?
众人的话,姚社长听在耳朵里,他皱着眉头。
“问题是有,但是应该想办法解决。比如担心猪生病,这个可以找畜牧站,畜牧站是后盾,请群众放心,宣传队的干部要好好给群众说。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万盛公社的宣传队只有杨凤一个人,姚社长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杨凤旁边的赵干事手肘撞了撞她,杨凤这才回神来,茫然地看着姚社长。
姚社长很生气她的工作态度,但不得不沉下脸重申:“杨凤同志,开会的时候要认真,养猪工作做不下去,你作为宣传干事责任最大。一会儿散会后你去畜牧站,还有,你每天至少要去三个村做好养猪宣传。”
看到杨凤被批评,其他几个干事悄悄地讥笑。杨凤偷奸耍滑惯了,有什么困难的活就推给她们,平时有马天友罩着,她们不敢多说。现在杨凤被批评,她们心里乐了。
面对严厉的姚社长,杨凤点头。
姚社长看到杨凤敷衍的样子,叩了叩桌面:“杨凤同志,重要的事情不但要记在脑袋里,还要记在本子上。”
马天友也瞪了一眼杨凤,平时仗着自己的庇护做事敷衍就算了,怎么在姚社长面前候还敢不上心?这不是让自己以后难做事?
接到马天友的暗示,杨凤赶紧找本子,手忙脚乱地前后翻找。
姚社长让大家继续讨论,起身离开座位,眼神示意马天友出来。
“宣传科是你管的,如果你管不好,要不换人,要不你自己亲自上。自己斟酌。”
马天友听出姚社长话里的严肃和重视,开玩笑,他副社长当得好好的,怎么会想去做宣传干事?
他微微屈身,郑重地保证:“姚社长,您放心。我一定管好手底下的人,协助您的工作。如果再过一个月杨凤不行,咱就换人。”
马天友最近不敢和杨凤走得太近,一是老婆好像发现了什么,最近对他冷眼冷语;二是杨凤心大了,竟然想着让他离婚。
他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你不打扰我不打扰家庭,谁知杨凤贪心的想要更多,那就不怪他心狠了。
姚社长得了保证,点点头,重回会议室。
会议很快结束,姚社长要大家除了作好群众的工作,还要求大家作为干部要以身作则发挥干部的带头作用,让家属先行发展。
杨凤被分派了每天三个村的宣传走访任务,心里叫苦不迭,本想找马天友诉诉苦,安排别人去。谁知道没见到人,问别人才知道出去了。
没办法,她只得单枪匹马地背着挎包先去畜牧站。
…
接连七天,每天早上都开会,杨凤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这懒觉也没得睡了。
早会上,她得发言,就昨天的工作向大家汇报,然后再将今天的工作计划陈述给大家,最后让大家讨论。
杨凤有些受不了,且不说白天她跑三个村子有多劳累不说,就这早会上大家的喋喋不休批评-哦,建议,就让人受不了。
让她有种站在公社外面台子上被批斗的感觉。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人受这罪?
讲完今天要做的事情,杨凤咬咬牙说:“姚社长,听说天水村的于家养了六头猪。不如,请于家出来给大家伙儿宣传宣传,毕竟,现身说法群众最喜欢听。”
姚社长若有所思,片刻后点点头:“正好我看到天水村的村长递了公社秘书候选人名单,其中就有于悦。让她先来公社做事,咱们先考察考察也行。马天友,一会儿散会后你去趟天水村,将人找来。”
杨凤笑不起来了,她是想让于悦过来帮她,没想过给她显能耐的机会啊。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散会以后,杨凤去骑车,正碰上风风火火坐上自行车准备离开的马天友。
她张开双臂,拦住人,双眼冰冷地看着马天友:“我这些天每天跑三个村,早上都快起不来了。马天友,你把车骑走了,是让我走路去三个村吗?”
马天友下车,低头踢下脚架,稳住自行车,将车留下,避开杨凤迈腿走开。
“马天友,你什么意思?”杨凤拉住他的后衣摆,“穿上裤子就不认得人了,是吧?”
马天友走不掉,惊慌地看了四周,看到无人注意这边后,才低声说:“不是。这不姚社长打了招呼,要注意影响吗?”
杨凤收回手双手抱臂,斜眼看他,然后笑了:“影响?你抱着我‘心肝心肝’上下翻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注意影响?”
还真敢说啊!
在床上马天友喜欢杨凤泼辣,不代表在外面他就喜欢。
马天友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这里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有空的时候另找个地方说话。”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就跑了。
杨凤在背后嗤笑:男人,就没靠谱的。像她爸,只顾自己一时快活,生了一堆娃丢给母亲也不好好养,只知道和村里的寡妇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