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自视清高的,名为‘羽人’。”
猜对了。
“虽名为羽人,额……啧,到底不是正宗一脉,真正的羽人呐——早已举族迁至外域,而这些……不过是当年……”
她身后又多了几个身影。
“千年前,墨追殿一案中的荣自昌与楚离越,”明视看着一脸茫然与好奇的司月与众人,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这二位可是厉害得很呐!当年的清泪将军都差点没从这二人的手掌心逃出来。不过也可惜,我还挺想看看她身后长翅膀的样子,不知得有多威风!”
司月问道:“莫非羽人是这二人……”
“是这二人捣鼓出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两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方子,又不知是哪方势力的支持,又或许是从事多年只是在那个时候按捺不住……总之,这二位还真造出来羽人的仿制品,用的是人体与鹰翼,至于多少无辜者被迫涉入其中,其中还包括苍梧……”明视扫视一圈,笑道,“这都是书上的内容,该好好看看书了各位!”
说着,明视取出一个大箱子,众人打开,只见其中卷轴、竹简以及古籍积得满满当当。
离她最近的小孩嘀咕道:“之前我都没见过,果然是被藏起来了。”
明视给了小孩一爆栗,道:“算师姐的过失,不过师姐我还是生气了!这些记载的大多是后来者,至于最开始的那批羽人,详记的资料实在是太少,我也还在搜寻。”
司月从其中捡了一卷,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和尘羽事录》几个大字,底下则是“铭香识槿”几个小字,配有墨香与草香。
她看向明视。
明视瞥了一眼,淡淡道:“这可是铭香识槿前辈赠我的孤本,虽说并非是什么正规的史册,但这里头可是有些正史上也没有的好东西……”
司月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咳……近来的《锁尘》便是这本书的衍生篇,你若不看,那我收回来。”
司月将书放回书箱子里去。
接着,明视又道:“此次所见规模实在是罕见,想来或许有两个目的。”
“一则,是这两个月的所谓的、什么什么……”
小孩补充道:“是狩猎哦!”
“对,狩猎;二则,应当是羽人所珍视的‘圣物’出事了。羽人的圣物都集中放在……”明视一顿,随后叫众人到安全的地方躲着,下一秒,只见一大团火球自天上落下。
明视取出一面大盾抵挡火球的冲击,金属的大盾不消多时竟变得通红,而火球的攻势却丝毫不减;
明视也早已扔掉大盾,拉着还愣着的司月躲向一边,炙热的火焰立即沿着草地蔓延开来。
司月见状,立即结印引来泉水将火团包住,期间甚至还听到细微的一声“这是什么招式”,司月立即锁定目标,悯离化作大弓,灵力凝成蓝色羽箭,凭着方才声音的来源。
司月接连射出三箭,却仍未听到某物落地的声音。
明视耳朵一动,朝司月道:“那人好像已经走了。”
“走了?”
明视点了点头,从树后走了出来,看了看手心的燎泡,又看向起火的草地,正要开口说什么。
只见司月已捏诀将满地的大火收入掌中,看着她脸上的冷汗又想到方才见司月脸上的不同于平时的神色,明视竟一时先抛开痛感,问她:“怎么,你居然会怕火?”
“笑话……”司月匆匆拿出一瓶药塞到她怀里,道,“我去看看她们。”
幸好明视提醒得早,她们基本上没受伤;
大火也收得及时,不至于再殃及一波;眼尖的两个小孩已经去磨草药了。
明视将药液倒在手上,火辣辣的痛感直袭大脑,激得她额头直冒冷汗,她问道:“这是什么药,那么痛?”
司月走回来,轻咳一声,略带歉意道:“忘记同你说了,大约滴一两滴、轻轻一抹就可以了。”
“……”
明视默默用布条吸干多余的药液。
司月检查了地上的草灰,道:“上面还有磷,来人用磷粉抹在藤球上,再加上灵力附着,所以火势起得突然且又大又迅速。”
“此人并未与我们碰面,想来是没有要露面的意思,应当不是敌人……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或者说,此人害怕被人见到暴露了行踪。”
“可能只是路过,恰巧遇上了我们。至于突然出招,想来是此人之前遇到过什么埋伏,受到刺激了。”
两人静默片刻,突然听到一道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好像射中那个人了,射中了左腿。那个人看起来有三个明视师姐那么大。”
……
司月与明视陪同众人继续向幻灵镜深处前行,途中也时常遇到凶猛的兽类,大多由小孩们合伙击退。
再加上明视在一旁施压,基本上每一只倒霉的兽都不得不奉上一点给给小孩儿们的“战利品”,比如:
“师姐,这个蜜好甜,你也尝一口!”明视松了松筋骨,尝了一口木行蜂蜂蜜,道:“太甜了。”
“师姐,这种颜色的羽毛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把它们编成扇子、扇出来的风居然是香的!”
明视接过楚乌羽制成的扇子扇风,的确有一股非同寻常的香味。
“师姐师姐,还有这个……”
诸如此类,直到车内塞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还用其中一部分瓜果蔬肉解决了午饭。
当众人吃饱喝足后再度启程,路上遇到的兽也基本屈指可数,看来这一带的消息传得挺快。
反复几次后,众人抵达第二个营地时又值黄昏日暮。
司月照例先在周围巡视几圈,也的确没发现毒物的巢穴或聚集地,顺便还猎到了乱逃的野猪。
众人围在篝火旁,全神贯注地看着篝火上方的影像:阳光自东南方向投入林中,司月在车顶迎敌,旁边还有举着弓的阿典,而后只见为首的羽人朝着二人准备投出长枪,只是犹豫着先要哪一个的命,直到看见司月召出的屏障。
明视道:“这鸟人本就是冲着你们的性命去的。”
“糟心……”
司月将影像再往前调动,只见为首的羽人身后的众羽人手中捧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紫黑色球体,一束暗淡的紫光自球中射出,照在大大小小的兽类身上。
随即只见光束照射到的兽类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体离析,而那些保留下来的鳞片、肉块以及自身所具有的灵器在落下前的一瞬被羽人收到物空间中,整个过程可谓是眨眼之间。
明视先是面露震惊,渐渐地黑了脸,咬牙切齿道:“这帮……居然用这种法子,从未见过!若不是现在朝问无意征伐只求平和,我真想把这帮东西的假皮囊撤下来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免得污染了这片地,好叫天下人看看这帮东西丑恶的面孔!”
她看了一眼司月,又看向周围的孩子,突然叹了口气,只有面前的火光还在闪烁。
明视低声道:“她们也到了这个年纪了,该知道这些东西。”
阿典念着卷轴上的记录:“多年前,这种东西还只是药物的形态,须得长期服用才可生效,可那时还只是一种让人生病的药,服用者气血日渐虚弱,先是头发和牙齿脱落,然后是皮肤,到最后只剩下一具骨骸,从服用到身亡仅需短短三个月……”
“彼时羽人攻打朝问,这些药剂用在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