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忘了,那你要送我的又多了一样。”
“你还真的是...”副船长笑了起来,反手锁上门,靠近希贝尔,帮她把随心丢进麻布袋的枪支重新摆回原位,“那你也要记得早点回来,别让我改好了丢在房间里积灰。”
希贝尔踮起脚轻撞在他的额头,以示回应。贝克曼屈起手指弹在对方碰上来的位置,眼睛余光往她身后瞟,拍拍精灵的肩膀让她给自己腾出位置。
“教给你一个好玩的。”
贝克曼头也不回,站于他背后的精灵更是看不见船副的动作。咔擦。几颗银黄色的子弹掉落在地面,弹夹安置回原位,像平日在甲板抛掷报纸给香克斯一样,反手丢给身后看热闹的希贝尔。
在世人的视角下,这两位恶名满贯的海贼确实可以将机械库的物件称作玩具。对于贝克曼来讲是,而习惯用弓箭与匕首的希贝尔可能会将枪支的优先级往上抬一级,一个更加便捷的杀人利器。
“规则很简单。六个弹槽,任意旋转转轮,扣动扳机。”贝克曼一边解释,一边让精灵握紧枪把,走在她身侧在膛室放入子弹。
不过希贝尔对这位一向严格的老师心底仍存疑惑。自从莫尔一船的事件之后,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因为他人的生死而发生争执了,精灵也没有什么能够动手的机会,有益但这并不寻常。那个名义上的红发傻哥并不是明面上的那样简单,或许与世界政府有关联,他不说,那她也不会过问。
温热的掌心盖过希贝尔的手背,引导她直起手臂,对准门外又一个准备要经过的幸运儿。应是新人,与那不达他腰间的孩子滔滔不绝大将的经历,或真或假大多是传闻。
那个孩子刻意停在了机械库的门前,还有细微鸟禽的吱叫声。希贝尔朝船副投以问询的眼神,而贝克曼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每一个动作,目不斜视,继续将手掌的子弹一个个塞入膛室。
“一颗,或者全部放满...”贝克曼压低声音,好像他们是入室作案的团伙隐蔽踪迹。
一次测试,一次试探。
爱意暂时无法出现在他与她之间,副船长不希望从精灵的双眸中看出一点癫狂的杀意,毫无指向的偏执。隐晦引导与控制的命题没有改变,这是他的态度。
“伪造的游戏,谈判的把戏。”希贝尔眨了眨眼,尽管眼底没有一点笑意,“罗斯特不会拥有主动权。”
精灵放松手臂的肌肉,将左轮别在腰后,她没有滥杀无辜的坏习惯,继而不耐烦地用脚去踢男人的小腿。
贝克曼笑着说:“你出师了。”
精灵已经熟习与常人交往的生活方式,并且不会再盲目用武力解决阻难的人与物,将仇恨无差别投射在人类身上。至少,船副对于她独自的旅行稍稍放下心。
“所以我才要走。”希贝尔抱怨说。
交付信任从上船至今都是他们的难题。希贝尔曾经连身体与行动都受人摆布,思想是她最后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从贝克曼丰富的感情经历便知,副船长亦是边界的守序者,时刻对变动的时局警惕持有怀疑。
“你们也有不能说的东西,就像东海那次本乡偷偷溜走和藏着大秘密的香克斯。”希贝尔撇嘴问,“而且之前的追兵,一上到你们船就没了的原因,你们会告诉我吗?”
“不会。”贝克曼坦然道。
“除了这个,我承认你们教的东西确实有用,无论是霸气的技巧还是处事方式。没有你们,我不会遇见西亚和乌塔,即便相遇我也很难保证会对她们做什么。”精灵停顿片刻,轻笑出声,“以当时的我来讲。”
“贝克曼,已经足够了。”希贝尔与他面对面相对,直视他波澜不惊的双眸,“不要再将你的想法灌输给我了。”
她不要在他们的庇护之下,不要他们看似纵容的沉默。无论是否有意无意,希贝尔也不要拘于他人在地面圈起的白线。
门锁扭动,打开未果。黑发男孩耳边凑近铁门,冰冷的触感没有让他挪动半分,而里面细细簌簌的谈话声令他欣喜又不安。
“你知道亲吻的含义吗?”贝克曼在转移话题,对于精灵的质问他知道她是对的,而自己无法作出应有的承诺。
希贝尔不明所以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贝克曼继续说,“请问这位小精灵旅途结束后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