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能如愿。因为黎温宁入境仁川机场时拖着行李箱快速逃离的画面在韩网掀起了广泛讨论，她的许多在韩朋友都纷纷来联系她，电话响了又响，一顿饭吃完行程已经满了。

“我又得当司机了没错吧？”

黎温宁抱歉地笑笑。

这几天白天，黎温宁在外面见朋友，连吃带拿还收了很多礼物，全都搬回田柾国家里了。他专门给她收拾了一间放东西的房间，在整理的时候，黎温宁意外地发现去年在他家住的时候没用完的香水。

“我的东西，你一直留着吗？”

“对啊，你真的很能买东西，买了没用完就跑了，”田柾国环顾四周，“感觉这间屋子能被你全部填满。”

“那我继续努力，争取快点填满？”

“没关系，这间满了我再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真是让人无语的对话。不过两个人脑回路能彼此对得上，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我后天的飞机。”

“嗯，我时间空出来了，到时候送你去机场。”

“我想去釜山。”

然后大晚上的，田柾国开着车，俩人真去了釜山。到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钟了，两人干脆直接把车往海边开了，车子停下，在车前盖铺了毯子，坐在上面等待日出。虽然此时已经是五月初，但日出前夕海边的风还是带着些凉意，黎温宁窝在田柾国怀里，倚靠他的体温取暖。

四下无人，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

田柾国有种隐隐的不安。虽然黎温宁此时此刻正窝在他怀里，但是他仍然觉得下一秒好像她就会消失不见，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好像这样做就能让自己更安心一点。

异国问题依然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最大问题。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韩国始终不是她的故乡，也是她一旦嗅到不安感就会毫不犹豫立刻逃离的地方，但对他来说，韩国才是他安心的来源。他们之间的恋爱，就像是零和游戏一样，一方安全感的增加，必然伴随着另一方安全感的让渡。残忍又真实。

“I love you.”

“I love you, too.”

田柾国不是会莫名其妙说爱她的性格，黎温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As long as you love me

We're under pressure

Seven billion people in the world trying to fit in

Keep it together

Smile on your face even though your heart is frowning.”

黎温宁哼唱着这首As long as you love me，他们第一次分手之后她就翻唱过这首歌。这段恋爱，好像受到了全世界的阻碍，不管是物理上的距离，还是来自外界的猜测和恶意，甚至是他们自身的不坚定和犹豫。但是无所谓，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一切都无所谓不是吗。

远处天海交界处，隐约的橘色颜色变深，包裹着红晕慢慢开始冲破云层的遮挡。这是日出，是一天的起点。海风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升起而变得和煦些，黎温宁的长发依然在风中被吹得凌乱。

“我爱你。”田柾国把黎温宁的头发抚到耳后，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时候她眼中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我也爱你。”

黎温宁掏出手机打开播放了自己未发布的新专辑中的最后一首歌 take a rest in San Diego。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现在的氛围很适合这首歌。创作这首歌的时候，是他来到了圣迭戈来陪她，而听这首歌的现在，是她来到了他的故乡釜山的海边看日出，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呢。

“我走之后，如果你来美国，LA or New York City，给我打电话，我会去接你的。”

“好。”

“就像你在仁川机场接我一样，我会去接你的。”

田柾国用亲吻回答了黎温宁。眼前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慷慨地照耀在海面上，金光粼粼的。此时，天已经大亮，每一次日出都是提醒两人离别倒计时，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又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