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还是爱他？”

去他妈的不重要，田柾国要嫉妒死了。凭什么他要放任自己的女朋友写怀缅前任的歌，凭什么他要压抑自己询问的欲望，他要个大大方方的解释，他要她亲口说最爱他。

黎温宁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田柾国指的是什么。他头发被剪短后有种莫名的凌厉感，不似长发时那么温柔，又或许，他此刻是有些生气了。

是察觉出来了吧，她那天回来之后反常的告白反倒叫他心里生了疑虑。即使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她当时爱着吴世勋，现在爱着田柾国，回答也需要简单的几个字，但是那简单的几个字此时此刻却显得异常艰难，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表达爱是很困难的事情。

黎温宁片刻的犹豫就像是一盆冷水从田柾国头顶上浇下来，他不知道该怎样解读这一秒的沉默，如果她真的爱他，那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但是她却没有。那天她说爱他，他还欣喜了好半天，没想到竟然是在见了前男友回来之后或许是出于愧疚的补偿，根本不是真心实意。

所以他算什么？

处女座是有些固执的星座，而田柾国也没能逃过星座的刻板印象，他一旦陷入思维困境就很难说服自己走出来，强烈占有欲的驱使让他已经忘记了这些日子和黎温宁相处的甜蜜点滴，他满脑子都是“黎温宁心里还有别人”，他的感情强迫症正在吞噬他，但他对黎温宁的爱又在召唤他。田柾国自己纠结着就容易钻牛角尖，这让他最近几天都心神不宁，而黎温宁又忙着发歌的事情，根本没有看出他的反常，而这更是加剧了田柾国心里的不安。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会这么想呢？”

黎温宁脑子也乱乱的。她最近忙，和新公司的对接、never-never land (Christmas version)改编录音和MV的拍摄、新单曲策划、New Year Eve表演设计…事情在她加入环球后一下子多了起来，这让本就不适应歌手的台前生活的她更加烦躁，自顾不暇也无闲心顾及田柾国的敏感神经，她很抱歉。

“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需要一个答案，来让我心里好过点，哪怕是骗骗我也好，我都会信的。”

这是第一次，田柾国在黎温宁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把黎温宁心疼得不得了。

“宝贝，我很爱你，I love you so much，如果你是因为那首歌而不开心，那我就去跟他们说不要发这首歌了，这首歌的MV还没开始拍，我可以换首歌的，我会去和他们谈一谈关于这个的。”

眼看着黎温宁又要因为自己改变事业，田柾国急忙阻拦，他不想她的职业发展总是瞻前顾后，他不想成为阻碍她前进的负担，“不要，那首歌很好听，你的听众会喜欢的，所以你一定要发出来。”

“可是你不喜欢。”

足够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黎温宁这句话就像一缕清泉，轻轻浇在田柾国的妒火上，嫉妒心慢慢熄火。他对她来说当然很重要，她当初宁愿为了现场观看他的世界杯开幕式表演而放弃AMA的表演机会和现场领奖的机会，现在为了他的心情宁愿放弃发行一首绝佳歌曲，她怎么会不爱他呢。

“我喜欢的，温宁，我很喜欢…”

“你也觉得我没放下他吗？”

田柾国沉默。

“或许你不知道我当时逃离韩国的原因，”黎温宁决定告诉他个中原由，“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让我去小区门口取快递，然后我被从后面打了一下，对方警告我离她家哥哥远一点，然后是很难听的谩骂，我当时虽然反击回去了，但是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我没办法面对，所以我连夜收拾行李，坐第二天的航班回加拿大了。”

“后来我也在想，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是我害怕退缩了，是不是我当初勇敢一点，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现在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很好。”

后来黎温宁说了什么田柾国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脑子里只有“是不是我当初勇敢一点，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这种没发生的设想、如果当初的遗憾才是最致命的。

“我……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好，我明天天晚上飞San Diego过圣诞，如果，如果你到时候想来，我会欢迎你。”

“明天晚上？这么突然？”

“不突然的，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要在平安夜的时候飞San Diego，只是你没记住而已。”

田柾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黎温宁已经离开了。她扯了一张纸，上面写着：Maybe you need some time to take a step back and reevaluate our situation.

完了，他好像搞砸了。

等到他打不通黎温宁的电话，他才意识到，一直都是黎温宁在迁就他，只身一人来到韩国，拎着两个行李箱入住他家，他好像根本不认识她的朋友们，也不知道在她突然消失的时候可以联系谁去询问她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