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两个人来,日后就在这儿与原有人手轮换,有事及时来报。”
严鸢亲信都是他从朔方带出来的人,就算不曾见过年青云真容,也听说过此人,加之年青云那张看起来就与年熙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脸,亲信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时严鸢又吩咐派自己人来接手,亲信自然不敢拖延怠慢,愣是在年青云小憩醒来之前安排好了这些事。
“见过大人。”
年青云刚醒来发出了丁点动静,严鸢派来的二人便自觉来“拜山头”。
“按照严大人的吩咐照做就是,本将有事自会传你们。”
除了在京中夹着尾巴做人的那一年,年青云在“非自己人”面前几乎都是这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小小年纪但威势赫赫。
“无事便退下吧。”
那二人应声低头走出帐门,几乎是屏息静气地挪出帐门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帐篷隔音效果差,恰巧年青云耳力不错,外面二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年青云听了个大概,但她疲累地很,并不想深究这两人对她作何想,只想再睡个回笼觉。
“我找李将军。”
年青云刚克服了自己坚定的意志,放任自己回归梦乡,就被说话的人搅扰了清梦。
年青云不耐烦地将斗篷掷在一侧,吩咐新来的那两人将来者放入帐中。
“李将军?”
年青云一下垂眸就将明面上的烦躁尽数敛入心中:“军师您可是稀客啊。”
年青云借着寒暄的功夫,立在帐篷口由着冷风刮过脸庞帮她醒了个盹,抽空与新上任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后,才端坐于萧凤梧对面。
“今日三公子言语不妥,我有失教导,特来替他赔个不是。”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难以揣摩的心思,却依旧各贴着一张温良恭俭的面具打着官腔。
“军师您言重了,我与严将军自然相信三公子乃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冒犯。”
“您看,不如我们邀三公子与严将军一聚?话说开了哪里会有隔夜仇。”
两只微笑着的小狐狸打着官腔就攒了一个想也知道宾主尽不欢的局,萧凤梧听了聚会人选,皱眉看着年青云。
年青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但萧凤梧好似有话要说,却只是直直地盯着年青云,年青云渐生不悦,想要解释的心思随着不悦的出现消退。
年青云直接掀帘出门:“张弛?你去请严将军来一叙。”
“那个……”年青云还未问过另一人姓名,话语突然就卡了壳。
“属下张捷。”
二人都姓张、长相还有些相像,年青云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只吩咐对方去请闫三公子。
安排完一堆重要的、不重要的事,年青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回到了帐篷内,但也只是自顾自坐在小榻上沏起了茶。
年青云不主动说话,萧凤梧也像哑巴了一样,吭都不愿意吭一声,两人就这样诡异地沉默着。
因为是年青云临时起意,纵使即刻使人嘱咐了伙夫,但菜式准备好时,天际已经泛黑。
“严兄,这边请。”
年青云听着张弛回报的声音如蒙大赦,迅速从令人窒息的帐篷内逃离,带着真挚的、感激的笑容将严鸢迎入营帐。
严鸢年纪也不大,但与年青云截然相反,总是紧绷着脸,瞧着比一旁言笑晏晏的年青云又多几分严肃,打眼细看又能寻出几分世家子弟的骄狂。
年青云并未让张驰仔细告知严鸢,严鸢见了年青云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但面上不显,依旧端着他那副矜贵嘴脸。
年青云借着衣袖遮挡,在严鸢侧腰拧了一把,严鸢吃痛向她看去。
年青云迅速一瞥,示意严鸢向坐在她们斜对面的萧凤梧看去。
“随便找点话聊。”
年青云声音轻轻擦过严鸢耳边,严鸢揉了揉耳朵才反应过来年青云是嘱咐了自己一句什么话。
但年青云怕萧凤梧听到,说话都是细细的气声,除了她的体温什么也传递不了。
严鸢双侧嘴角微微下撇,分明是不满,却给这人添了几分鲜活。
年青云用气声说话是有用的,萧凤梧坐在斜对面完全听不到二人耳语,只能看清严鸢的表情变化。
萧凤梧方才在年青云掀帘走人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失礼,后来年青云回来,过于寂静的营帐消磨了萧凤梧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现下瞅着年青云离开,萧凤梧咬了咬牙向严鸢说道:“严兄,小弟有一事相求。”
严鸢轻微挑眉,他们二人说做是初次相见也不为过,严鸢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帮到他的。
“贤弟请讲。”严鸢轻轻颔首。
“严兄,小弟方才无意间冒犯李将军,不知兄长可否代我传达我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