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奴家在他们家待了六年,夏天被蚊虫叮咬睡不着觉,冬天的柴房里冻得像冰窖,奴家给那家的小少爷当牛做马,被少爷当作马骑,生气时,要么被打一下,要么被踹一脚,手和膝盖都磨破了,为了缝缝补补做粗活,手指上全是针眼,脚上都是冻疮,如今纵是擅长女红,也不能够了。”螺子说着,露出自己留的两根长指甲。
贾敏凝神一瞧,确实有细密的针眼,螺子的手掌心内起了一层薄薄的茧,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原是没有办法再去拿针拈线,以后每一次做针线都是十指钻心的疼痛。
所以她留长了指甲。
螺子的脸一半沉浸在光芒中,眉目精致如墨玉雕成,乌黑的眸蕴含着闪动的光华,却带着说不出的倔强和坚定。
她的声音并不高,表情也不凄苦,似是早已释然了,但是她淡淡的语气中,却分明有一种伤痛、一种凄苦、一种无助缓缓流露出来,那般绝望,贾敏听得完全呆住了。
世间还有这样的事:默默无闻、凄凉寂寞、蔓草荒烟的蓬门茅舍之中,埋没着秀慧可喜的女儿。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生在这样的地方,真个出人意外。
良久,贾敏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抱着她大哭道:“春梅这个名字多好,你可从此就改了罢!”
春梅想着,以后也还是叫贾敏一声夫人,可这一声却和之前那一声不同,贾敏也还是叫她一声春梅,当然也和以前不同。
这点不同很难表达,可就是不同,外人根本听不出来,可却有着根本性的差异。
春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哽咽,“奴家真不知道怎么才……奴家以前……”
她拿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人若见了一定都认为是悲伤过度,然而春梅是兴奋过度,她的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些话,如今她也不知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