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她之前看桃蕤从人便做妖的时间似乎并不长，二十年就是一个恰好的年份。

原本杨昭明并没有怀疑蛋的来历，只以为这龙蛋是猴王机缘巧合得来的，毕竟从表面看，似乎就是一枚生机断绝的假龙蛋而已，但在宴会上时，她察觉到蛋中龙种被包裹在瘟疫当中，便联想到——要解决她身负病毒的问题，或许就落在可能发生瘟疫的春照县——在醺醺然的状态下，她直接开口点明了这蛋确实是龙蛋。

她当然可以宴会后请猴王过来询问，这样比较体贴。但是，原谅杨昭明本就是上位者的性格，是只想要别人给提供情绪价值，而并不关心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一个人，除了母亲还从没有人能让她迁就的，也就是如今骤然到了异世，这才谨慎了几分，但随着她明白自身拥有何等力量之后，那点谨慎也就烟消云散了，更别提体贴她人了。

而杨昭阳的神来之笔，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首先就是白石，她对龙蛋十分关注，其中必有前因，杨昭明想到了一句话：蜥蜴，小龙也。

其次就是侯千岁和宴会众妖了，她们的反应也很不对劲。

杨昭明向猴王母女传音，肯定了她们献上的礼物确实是龙蛋，而她又没有掩饰传音的法力波动，自然是为了打草惊蛇——因为宴会中，还有不少精怪对假龙蛋变真龙蛋感到疑惑。

她们定然知道龙蛋的来历，同猴王一样以为是假龙蛋。

原本她就准备先带猴王母女回去询问，然后再询问其她精怪，两个消息来源互相印证才能知道真假。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侯千岁居然自爆了——事情真相直指二十年前某件事，并且这件事春照山大部分精怪都知道，甚至，可能参与进去了。

这个时候，杨照明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后来侯千岁意有所指的话——蛟龙就蛟龙呗，还特意点明毒蛟龙，甚至在她问及毒蛟现在所在时，侯千岁的用词也非常明显，镇压，什么东西需要镇压？联系前面毒蛟的称呼，自然是有威胁的坏东西才需要镇压。

“所以，你们把那毒蛟杀了，为什么会镇压在地黄峰？是尸体有什么问题！”虽是疑问，但杨昭明说得笃定。

侯千岁听到“你们”时，眼皮跳了跳，但当她听到对方认定尸体有问题时，又忍不住苦笑，该说不愧是有道真修吗？窥一斑而知全豹，真是让妖不敢做任何小动作啊。

她伏拜：“大人恕罪，按理说，大人想要知道什么，小妖自然要如实相告，但请大人体谅，这件事涉及春照大部分精怪，当时我们做下约定，若要就此事做什么决定，必须要一起参与才能做决定。”

“哦？”杨昭明目光灼灼，像火一样烫得侯千岁直接跪倒在地，那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像是灵魂都在火焰中燃烧。

“我没看到你身上有什么契约痕迹，所以，果然是你们一起把毒蛟杀了。”杨昭明可以肯定，这确实是一出“东方列车谋杀案”。

“大人明鉴，确是如此。”侯千岁终于承认下来。

“哒哒哒哒。”手指指尖敲击着蛋壳，就像敲击着侯千岁的心一样。

“敢问大人，之前提及龙蛋生机断绝，这是为何？”这是一旁的桃蕤开口了，而她一开口，便说到了重点，也打断了之前骤然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