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闻静才意识到,那是烟花的颜色。
在她愣神的这些时间,沈霖一直耐心地注视着她,任凭手机接二连三在桌面上亮起。
于是慢了很多拍的闻静,依然是第一个祝福他的人:“新年快乐,沈霖。”
*
闻静刚在客房坐下,纪秋柏的电话就立刻打了过来。
电流也无法掩盖纪秋柏如临大敌的情绪。
“静静,沈霖在你身边吗?”
闻静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没有,我一个人待着。”
电话那头传来纪秋柏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又立刻绷了起来,“一晚上不见你出声,你不会是和沈霖那什么了吧?”
纪秋柏也许是怕闻静听不懂,双手轻轻一拍。
“……”闻静面无表情地说:“没有,我们只是一直在看春晚。”
她略过了沈霖父母的争端,只说了一下看春晚的经过。
“什么!”纪秋柏叫道,“你们孤男寡女在一个没开灯的房间就看春晚?!!”
好像她很担心他们发生了什么,但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又很失望似的。
“静静,是你不行还是沈霖不行?”纪秋柏狐疑道。
闻静被她逗得笑倒在了被子里。
但闻静也并不觉得,这个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至少,在烟火的光落在沈霖脸上的那一瞬间。
她真的很想亲吻他的眼睛。
“秋柏,如果,”闻静挣扎了片刻,很没有底气地压低声音,害怕被任何第三人听到一样。
“如果,我说我确实、真的……很想得到他呢?”
“那就上呗,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只能等着被人追,追得到是好事,追不到那就放弃嘛。”
纪秋柏大大咧咧地说,“而且也不是只有男人能说自己有生理需求。”
顿了一下,她又严厉地强调,“但是!一定要做好措施,套要戴,体检报告要看!!!”
闻静埋头在被子里,乱糟糟地回答:“好了可以了!我还没有想这么远!先挂了!新年快乐秋柏!”
另一头,沈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顺手捡起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新年祝福回复。
傅弘的消息源源不断地刷新跳出,全是吐槽他陪家里人看了一晚春晚被辣到的眼睛。
沈霖挑了下眉,认真回复:【有那么难看?我今天看完了,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傅弘:【?】
傅弘:【你是谁?哪个王八蛋盗了我兄弟的号了?】
沈霖笑了一声,发了条语音过去:【我说,确实挺有意思的,你倒也不必对一个新年节目这么挑三拣四。】
好像先前对新人歌手和演员挑三拣四的人不是他一样。
傅弘:【!!!】
傅弘:【你的审美什么时候被荼毒成了这个样子?赶紧治治!不然你家游戏铁定要完蛋!】
*
闻静第二天早上见到沈父沈母时,他们又是一副矜贵平淡的姿态。
对沈霖说话时完全不见昨晚的剑拔弩张,看到她也会礼貌地点一下头。
不由得感慨他们真是好强大的情绪调节能力。
很快她就知道理由了。
吃过午饭以后,前来拜访的亲友和商业伙伴越来越多,沈父沈母默契十足,向外人展现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表象。
几个长辈拉闻静到牌桌前面,非要她跟她们一起打麻将。
动作过分热情、热情得甚至有点像试探了。
沈霖一直分神关注着她这边,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涨红的无措的脸。
他跟身边的几个同辈亲戚告辞,径直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靠背上,俯身询问:“你会打麻将?”
闻静连连摇头。
他又问:“那你讨厌打吗?”
闻静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打过,所以谈不上讨厌。”
“那就试试,”沈霖干脆道,随手抽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靠过来,“你打,我教你。”
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话,让牌桌边的几个长辈都有些尴尬。
大姑和他们家关系最近,也第一个出声打趣,“小霖你也真是的,听说你们已经谈了半年了,怎么连女朋友会不会打麻将都不知道?”
闻静担心露馅有点慌张,小幅度地在桌下扯了扯沈霖的衣角。
沈霖慢悠悠地“嗯”了一声,手上码着麻将的动作很散漫。
但视线从她牵着衣角的手慢慢挪动到她绯红的面颊上,眼神有种逼人的灼热。
“我和女朋友在一起,干嘛要浪费时间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