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辞喉间溢出笑声,大掌放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抚摸,“枝枝也会安慰人了。”
沈枝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们是夫妻啊,自然要互相分享心中的好与不好。”
裴钰辞一时间无言,他总是将她当作小孩子看却忘记了她也是他的妻子,他的目光染上几分疼惜,“可是这样并不能解决事情,反而是多一个人烦恼。”
沈枝仰头去看他,“可是我不怕啊,我就会跟夫君分享每日的日常,夫君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裴钰辞听出小姑娘口中有几分不满,他转去摩挲她纤细的背脊,“我跟皇帝从前是伴读,那时皇帝还是一名皇子,皇位之争是残酷的,说是伴读其实我们之间更像互相信任的伙伴,我知道君臣的情谊不会长久,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枝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小手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人都是会变的,夫君不要太伤心,最起码你们的确做过一段时间的好朋友,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裴钰辞难得听到小姑娘安慰人,他心下的失落淡了几分,打趣她,“那枝枝呢?枝枝以后也会变吗?”
会不会也变的不喜欢他,不再像如今这般粘着他。
一想到此,裴钰辞的心中便涌起无限恐慌与怒气,他揽紧了她的身子,语气有些执拗,“枝枝一辈子都只能陪在我身边。”
沈枝不知道他心中有这么多的情绪,她在他的怀里用力点了点脑袋,“我不会变,我一直都是夫君的妻子啊,婚书上不是写了吗,生生世世都不会改变的。”
裴钰辞一股欢欣涌上心头,他亲了亲沈枝的额头,低沉的声音响起,“嗯,生生世世都不变。”
裴钰辞和陛下闹了不快,索性告假休息。
只是他的身体似乎也随着突然闲下来做出了激烈反应,裴钰辞的身子一向健朗,不过前段时间过于忙碌消耗精气。
如今突然放松下来,夜里却忽然发起了高热。还是沈枝察觉到他的体温不正常,及时叫了大夫来。
小姑娘眉心拧得紧紧的,一派大人的模样,“夫君要好好休养身子,这几日便不要处理公务了。”
裴钰辞看着好笑,乖觉的点点头。
沈枝暂且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好巧不巧青时来夜里给主子汇报宫中情形时正好被迷糊着醒来的沈枝撞了个正着。
小姑娘气呼呼的,直呼他的姓名:“裴钰辞!你骗人!”
裴钰辞连忙追过去解释,只是这回小姑娘是说什么都不肯再相信他,她幼时身子不好所以尤为看重身体健康,怕眼前的男人不听话,沈枝决定自己每时每刻都要盯着他。
裴钰辞既好笑又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待遇,他痴痴的想,生病了好像也不错。
小姑娘眼中那担忧在意每每见到,都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裴钰辞毕竟身强体壮,短短两日便病愈了,军营里突发了一点小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早上特意将尚在梦境中的沈枝亲的迷迷糊糊的,告诉他自己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沈枝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扭过头下意识的呓语。
裴钰辞轻笑,又亲了几下小姑娘的眉心,这才起身穿衣。
沈枝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睁开眼没见到裴钰辞第一句话就是问,“夫君去哪里了?”
珠画和春意低头掩笑,打趣道:“姑娘当真是牵挂将军呢,将军去军营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要打觉姑娘您睡午觉呢。”
沈枝脸上忽起一股热意,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子道:“我知晓了,春意我有些饿了,快给我更衣用膳吧。”
早膳准备了香甜软糯的南瓜粥,沈枝很是喜欢。
裴钰辞不在身边,她也有好几日未曾出门逛逛了,恰巧城东最近又出了一家新的烤鸭铺子,听说每日去买的人很多,她还没有尝过,不如她亲自去尝一尝再给夫君带一份回来。
说动就动,在吃这一见事情上,沈枝想来很是用心。
她让珠画去准备马车,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高兴的出门了。
裴府离那家铺子尚有些距离,她坐在马车里同身边的两个婢女说说笑笑,为了沈枝的安全,裴钰辞早就嘱咐过若是出门就让青时跟着。
青时在马车外面守着,听着自家主母欢乐的声音脸上也挂着笑。
忽然,马儿一阵嘶鸣,马车瞬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