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怎知道有酒楼歇业。”阿十歇上一气,道:“金玉满堂,好气派的酒楼竟然歇业。”
可不是吗,梅映禾看了一眼还未走的“同行们”,人都在这儿了,可不得关门嘛。
其实这事并不难理解,大家都在同一个区域,北面虽说兴旺却始终不如一家独大来得叫人安心。
梅映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自己的生存总要碍着别人的事,对方既然不是个好相与的那便公事公办,梅映禾看了一眼那些还未离去的“同行们”,打算忙过这两日自己主动登门去找那金玉满堂的东家聊一聊。
“吃饱了就走吧。”
厅内有人喊,其他人回应,小梅悄声对梅映禾嘀咕:“终于吃完了,你看我怎么摆他们一道。”
“来了,各位客官吃得可好啊。”小梅笑嘻嘻忙过去招呼,“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些人大约是自己也觉得无趣,纷纷摇头并不搭话。
小梅笑道:“有什么意见您尽管提,小店一定改正,不知味道可还满意,比金玉满堂如何?”
一语出,众人惊呆了,纷纷面露尴尬地看着她。
小娘子柳眉倒竖,翻着白眼也不打机锋了,直接催促:“你们是一起付账呢还是分开一桌一桌付,青天白日的你们东家还真是清闲,自己生意不做跑到人家地头上捣乱,都是同行,不嫌难看吗。”
一群汉子到底不是正经的无赖,被小梅几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这叫什么。”小梅把算盘架在胳膊上,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珠子,没好气道:“这叫损人不利己,七尺高的汉子,个个都是叔叔辈的人了,欺负我们两个小娘子,也不害臊。”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有人憋不住申辩,“我们,我们就是来吃饭的。”
“呵。”小梅冷笑,“你都说了,你们,你们多少人啊,金玉满堂所有的厨子呗,懒得跟你们废话,行了一起结账吧,一共八桌酒菜加酒水六百二十两银子。”
人均七十多两银其实并不低,可是他们心里有数,点的都是贵价的酒菜,若是放在自家店铺里头恐怕要近千两了。
“这是开张大吉东家给的折扣。”小梅催促,“怎么,不会想赖账吧。”
“咱们,咱们今日没带银子。”
高大魁梧的汉子羞臊地低着头,这趟出门是被逼的,本想着拖延时间把开张第一餐饭给她搅黄了便是,谁知怎么一步步竟坐下来吃上了,东家没说能吃饭,大家也不愿自掏腰包,一时竟僵持住了。
“什么。”小梅怒了,“你们捣乱就算了,看在都是同行,咱们不同你们计较,怎的,要吃霸王餐吗,咱们这就去报官。”
听说报官,那群人急了,方才其实有人纠结来着,到底能不能吃饭啊,东家只让占座没让吃饭啊,若是不给银子,这六百多可不是小数目,谁也不想掏钱。可是若是真如此那可真成了无赖了,怎么说都不占理了。
“我就说不来吧,你们非要听东家的,可被他坑死了。”
“方才就不该吃饭,没面子又能怎样,做这种事早就没脸了,现在好了,这钱谁付。”
“谁方才说吃饭的谁付,我可没说。”
“你没说可你没少吃一口。”
“那也不是我愿意的。”
“今儿这事也不是我们愿意的啊。”
……
一群人说着就吵了起来,眼看局面又要乱成一团,梅映禾可真是太不希望开张第一日就闹得这样鸡飞狗跳,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劝住争执的双方:
“这钱本就该你们东家付,你们写张欠条,把事情写清楚,我明儿去找你们东家要钱,这事与你们无关。”
几人都明白这不就是供词吗,不能写。
梅映禾简直气笑了,“不写就付钱,要么见官。”
钱是肯定不能付,官更是不能见,几人权衡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写字条签名画押。
眼看着事情就此了结,一群人刚想往外走,街面上传来铁骑之声,转眼间一队整齐划一身着甲胄的兵士列队门前,跑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跳下来一人,一身银色甲胄,一杆长枪在日头下闪着寒光。
那人虎着脸缓步进门,一挥手,身后的兵士将要出门的那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哥哥来晚了,让我妹妹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