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开席没一会儿便离开了的皇后今天难得留了下来,开口对下方的闻人瑾宸说了句话。
闻人瑾宸抬眼,微微弓腰将手递过去,由皇后扶着。
闻人璋看了眼,笑道:“皇后酒力一如既往,既然累了就由太子送回去了。”
这不过是闻人璋给出的一个理由。
时时关注着着这边的臣子听见这话,机灵的知道这是皇后可能要做一做慈母的样子,没心机的则在纳闷,听说皇后未出阁时那酒量可是能喝倒一大片人,怎皇后做久了酒量还能倒退不成?
他人心思上头的人一概不知,也不打算理会,反正也只是要一个理由罢了。
闻人瑾宸扶着据说不胜酒力的皇后先离开的宴会。
冬日雪花绵绵。
皇后出了宴会便放开了闻人瑾宸的手臂,独自走在前头。
两人来到一条无人的游历游廊。
皇后抬头,看向外面的冷清的月色,道:“我们也许久未见了。”
闻人瑾宸拱手:“是儿臣不孝。”
皇后轻叹免了闻人瑾宸的礼,道:“今日找你不是要与你做这些虚伪的礼节,只是有些话要嘱托你。”
闻人瑾宸:“娘娘请说。”
皇后回头,看向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完全没有当年孩童影子,成为了可靠稳重的男人的闻人瑾宸,眼里有些欣慰又有些愧疚。
“那孩子最近被你和你父皇折腾惨了,许久不来找我撒娇的人昨日来我宫中坐了许久。”
闻人瑾宸挑眉,但并不承认,道:“只是让他做一些他该做的东西。”
皇后失笑,道:“他有些愚钝,你教他时耐着性子些,不然他可就怕你了。”
闻人瑾宸却摇摇头,不赞同道:“他与大哥一样聪慧,只是有些懒散,尚未调教好。”
乍时间听见闻人瑾宸再次提起他的大哥,皇后又些恍惚。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地皇后回神,笑道:“他可比不上你大哥。”
冬日寒风阵阵,哪怕已经做好御寒的皇后站在四处漏风的游廊里也觉得有些冷了。
皇后裹紧自己的披风道:“风大了,吹得我头疼,我就先回去了,你去看着点你父皇,别让他喝多了。”
闻人瑾宸目送皇后离去。
翌日,闻人璋宣布封笔休沐,早朝也难得退得早了些。
一下朝,皇后宫中得人便把我闻人璋请了去。
后面跟着的陈辽有些稀奇,最近皇后见陛下的次数比往年都要多了许多。
闻人璋到时,皇后宫中正在用早膳,便要了碗筷一起坐下来吃。
已经吃的差不多的皇后用清茶漱了口后,便让人退下了,空荡得大殿只有她与皇帝。
皇后扫了眼正在进餐的闻人璋,道:“昨日他试探了我一番。”
闻人璋正夹着一块梅花饼浅尝,发现尽管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闻不惯这味道,又喝了一口茶去味,才好受些。
闻人璋看着皇后桌上没有一样自己爱吃的,也就放下筷子,道:“他问你了?”
皇后摇摇头:“只是突然提起了他大哥。”
想起早逝的长子,闻人璋眼眸幽暗,道:“只是想起了兄弟,这可见还是念着的。”
皇后闻言,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了早朝结果没吃饱的闻人璋回到紫宸殿又传了一次早膳。
休沐了,事务少了许多的闻人瑾宸又回到了月辉堂。
月辉堂院子里移植过来的梅花正争奇斗艳,闻人瑾宸便搬来了茶具,围炉煮茶赏梅。
“你倒是逍遥了。”
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
闻人瑾宸回头一看,是去太子府扑了个空的爹,闻人璋。
闻人璋坐下,打量这从未踏足过的地方,轻叹:“你比你老子会享受。”
闻人瑾宸斟了杯香气四溢的茶,有些懒散道:“文书在闻人晞那儿。”
闻人璋哼笑:“我不找他,过来看看你。”
闻人瑾宸手里摩擦着已经包浆了的药佛,不再接话。
两父子就这么静静的赏着红梅与白雪,像两位老友般享受这难得静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闻人璋率先打破这份安逸。
闻人瑾宸似笑非笑:“我知道什么?”
闻人璋看着突然又竖起刺的儿子,叹道:“当时不告诉你,是怕你性急,你那时情绪也不太稳定,所以干脆都瞒了下来。”
闻人瑾宸慵懒地靠着,看着认真给他解释地老头,道:“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闻人璋定定地注视着这个自己亏欠颇多地孩子,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管闻人瑾宸承不承认,道:“你不要吓到他。”
想起现在还赖在自己房里不走,昨晚还喝完了朝朝托人送来的屠苏酒的某人,闻人瑾宸气得牙根痒痒:“我吓不死他!”
雪越下越大,将赏景的两人赶回了屋里。
纷飞的大雪覆在红梅上,衬得娇艳动人的红梅犹如冬日的火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