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客厅外开始爆发了一场争吵，殷嘉瑞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门外。
“你天天护着他干什么！”林墨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林悦还是我女儿，我女儿不可以被他这么说！”
“我知道，但是你可不可以收敛一点？”林延压住脾气。
“我收敛什么？”林墨反问，“筱清因为生了林悦难产死了的，徐泽熙你说出这样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女儿的感受！”
“你在孕期之间就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啊。”徐泽熙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情绪而受影响。
林墨这下是受不了了，他提起徐泽熙的衣服，一脚把他踹得老远。
“干什么啊！”林延赶忙去扶徐泽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在我这里过不去！”林墨喊道，“我说过了，李筱清和林悦是我的底线！”
房间里，林悦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殷嘉瑞来到她身边，帮她擦掉眼泪。
“悦悦，没关系的，不难过啊。”谭绣轻轻拍了拍林悦的背。
“我都还没见过我妈妈。”林悦抹了抹眼泪。
“没关系，爸爸也很好。”谭绣说，“你看，爸爸平时都会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你，今天还替你出气，对不对？”
林悦点点头。
林墨忽然走了进来，他把门关上，忍不住来了一句:“这人到底有没有感情啊？”
他看到林悦在哭，立马安静下来，他来到林悦旁边，叹了口气:“没事，以后别理他，没一点教养，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你爸我呢。”
林悦抱住了林墨，什么都没说。
殷嘉瑞看着旁边这对父女，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看着就是互怼，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林悦永远是被林墨挡在前面的那一个，他永远都是林悦的护盾。
客厅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林延看着徐泽熙，语气严肃:“你刚刚那些话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徐泽熙说。
“你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啊。”林延笑了，她也弄不动，为什么会生下这样感情淡漠的儿子。
“所以呢？”徐泽熙反问，“那又怎么样？少了感情可以避免很多事情，我不需要情感。”
“那我告诉你，这里有很多在情感上很敏感的人，尤其是殷嘉瑞。”林延说，“有些话你说出来前就要动脑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很没有情商。”
“行啊，我没情商，那又怎么样？”徐泽熙仍然波澜不惊，“殷嘉瑞爱怎么样怎么样，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他抑郁症好不好都和我无关，自杀了也是他的选择，我不会插手任何，殷嘉瑞这种懦弱的人没有人会真正地接受他，他等着自生自灭。”
“徐泽熙，这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林延很严肃。
“嗯，那我就不当人了，你爱怎样觉得都没法影响到我，我就是利己主义，任何人都别想来夺走我的利益。”徐泽熙很自私地说。
听到这些的殷嘉瑞，也没什么表情起伏，但是内心却开始走向低谷。
他好像要开始焦虑了，此时此刻，他害怕自己的病好不了，害怕自己再一次走向深渊，害怕再一次抑郁发作，他更害怕外婆过度担心自己。
殷嘉瑞想着这些，又没睡好，一整个晚上陷入高度焦虑的情绪，他想到自己以前抑郁症发作而自残、而躯体化的时候，就喘不上气。
太可怕了。
他想要大口大口喘气。
可是旁边有人和他一块儿，根本没法好好发泄一场。
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吗？这是又要焦虑症了吗？
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眼底都有黑眼圈。
早餐是林延打包了的肠粉，她把一盒有一盒肠粉放到桌子上，然后把三个小孩全叫起来。
五一假期第一天，全家都陷入一片寂静。
昨天那一场爆发性的争吵，把一大个家庭表面的和谐都刺破。
徐泽熙叫了也没用，依旧待在房间里。
殷嘉瑞慢慢地吃完肠粉，又吃了两个烧卖，回到房间里写作业。
林悦自然是带上作业本来到殷嘉瑞的房间，她同时搬了把椅子到殷嘉瑞旁边。
“哥，我下学期就要五年级了，数学好像会学得更难。”林悦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我是真的明白了他们说数学和英语在一起的梗。”
“一元一次方程其实挺简单的。”殷嘉瑞说。
“这是什么？”林悦疑惑，“我只知道是方程。”
“就是你们要学的方程，准确来说是一元一次方程。”殷嘉瑞解释道。
“真的不难？”林悦不可置信。
“不难？”殷嘉瑞摇头，他拿出一张纸，列了一个很简单的等式，“3x等于6，解方程就是要算出x的值。”
“值是什么？”林悦有点懵。
“就是x等于多少。”殷嘉瑞耐心解释，“3x就是3乘x的意思，如果是乘以未知数的话，是可以连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x是多少了吧？”
“二。”林悦回答。
“是啊。”殷嘉瑞点头，“这种就只要你知道加数加加数等于和，和减加数等于加数类似的，就会写了。”
“那是挺简单的。”林悦笑了，“哥，我真的觉得你可以当我家教了，我听老师讲听不明白。”
话音刚落，就见林墨拿着电脑走进来。
“老爸。”林墨转过身。
“三十五就老了？”林墨反问。
“不重要。”林悦摇头，“我想让我哥给我当数学家教，我感觉他讲得比老师好。”
“你还不如问我。”林墨淡淡道。
“你讲的跟我们老师一样。”林悦说。
林墨:“......”
“我现在真的觉得基因是个很强大的东西了。”林墨凑了过来，“咱们数学不好那是都不好，我高考数学一百一，然后嘉瑞不及格，你也才六七十。”
“你们欺负就我不及格？”殷嘉瑞反问。
“没有没有。”林墨笑了，“然后语文基因就强，我高考语文一百三，嘉瑞你也有一百二，林悦你都考了九十五。”
“确实强大。”林悦也笑了。
“对了，咱们今天出去玩吗？”林墨问。
“去哪啊？”林悦问。
“不知道。”林墨摇摇头，“我们去撸猫撸狗吧。”
“走。”林悦立马起身。
“走吧。”林墨拉上殷嘉瑞。
撸狗的地方离家不算太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林墨付了钱，就和俩人兴致勃勃地来到二楼撸狗的地方。
一只柴犬一见到人，就汪汪大叫，不断地围着他们转圈跑。
殷嘉瑞往窗台那边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一只萨摩耶。
他走了过去，发现是盛夏。
“哈喽。”盛夏向他挥挥手。
林悦看到盛夏，眼睛都亮了，立马跑了过去。
“好乖的耶耶。”林悦摸了摸萨摩耶雪白的毛。
“同学啊？”林墨来到殷嘉瑞身边。
殷嘉瑞点点头。
“叔叔好。”盛夏招呼到。
林墨:“......”
叔叔叫起来也太老了吧！
殷嘉瑞也跟着摸了摸萨摩耶，旁边一只小萨摩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钻进殷嘉瑞怀里。
殷嘉瑞摸了萨摩耶的头，把它抱了起来，对着它笑。
“咦，小年糕你在这啊。”一个女工作人员走过来，摸了摸殷嘉瑞手里的小萨摩耶。
“它叫年糕？”盛夏指了指殷嘉瑞手里的萨摩耶。
“是啊，是这里年纪最小的狗狗。”工作人员说，“特别受欢迎，也很粘人。”
年糕听到这句话，像是很高兴，还叫了一声。
“到时候去密室的时候你会怕吗？”盛夏问殷嘉瑞。
“可能会有点。”殷嘉瑞点头，他只玩过微恐密室，不清楚重恐是什么样的。
“那到时候单人任务的时候怎么办？”盛夏笑了。
“......”殷嘉瑞抿了抿嘴，“不知道。”
“到时候应该会有人和我们组团。”盛夏说，“应该不是所有人都会要单人任务。”
“你们到时候要是玩密室啊？”林墨凑了过来，“什么时候？”
“五号。”盛夏回答。
“五号我估计没时间了，对不住了，孩子们。”林墨说，“可惜了，你们多少人玩，恐怖吗？”
“我们六个，到时候应该还有人。”盛夏说，“重恐或者中恐吧，我不是很确定。”
林墨叹了口气，又说:“我之前和我同事玩一个精神病院的密室，重恐，npc直接动手了。”
“这么吓人，怎么不带我？”林悦的重点偏移。
“你小孩不适合，当时你才多大，吓哭在路上怎么办？”林墨说。
“多大？”林悦好奇。
“二年级吧。”林墨想了想，“应该是的。”
殷嘉瑞喂了一点狗粮给年糕，还摸着它的背。
这只萨摩耶的毛量很足，也比较胖，摸起来很舒服。
盛夏看了眼殷嘉瑞的头发，发量比别人都要多。
不知为何，盛夏的手动了动，刚好，窗外一片叶子落了进来，掉在他头上。
盛夏伸手，把殷嘉瑞头上的叶子拍开。
也碰到了他的头发，的确软乎乎的。
“嗯？”殷嘉瑞看向他。
“你头发上掉了一片叶子。”盛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