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男人灼热的气息顷刻间覆下来,带着比以往更为浓厚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呼吸,唇齿相依。
时榆想退,然闻祁大手捏着她的后脖颈迫她仰头,退无可退。她望着闻祁泛红的眼角,恍然大悟。
是她的血!
她的血可以百毒不侵,而闻祁体内就有她的血,她那点血虽然不能让闻祁和她一样百毒不侵,但会让他没那么容易被迷晕。
“……”
时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再想逃可就太明显了,为了不让闻祁起疑,她只好被动回应着。
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他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样野蛮霸道,开始变得温柔克制,继而缠绵悱恻,像极了阿初的吻。
而阿初的吻,最是让人忍不住沉沦。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祁终于松开了她。
时榆软软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闻祁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似乎并不打算进行下一步。
时榆红着脸,心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玩物,可以随意狎弄,没想到他竟会克制自己,也要等到给她名义那日,虽然那日不会到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尚有几分真心?
不然当初两次刺杀他,他却两次放过自己。
哪怕后来逃跑被抓了回来,他也并没有怎么真的追究她。
可这几分真心到底是阿初的,还是他闻祁的?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她不想被这几分似是而非的真心困死在这里。
她伸手触摸闻祁的脸,看他深深凝望着的眼,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他是闻祈还是阿初。
闻祁顿时察觉到她的情绪,捂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就一次。
就放纵这一次,反正以后也不会相见。
她心中涌起几分酸涩,几分不舍,忽然坐起身来主动吻上闻祁的唇。
闻祁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明白一向抗拒躲闪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主动,错愕之际更多的是浓烈的欢喜。
原来之前的亲密都不算什么,只需要时榆一个动作,就能将他彻底点燃。
他托住时榆的后脑勺深吻回去。
一盏茶后,他喘着气将时榆微微推开,欲念深染的眸子低低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沙哑,“不可以继续了。”
时榆不想停,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迷蒙的水眸勾着他,低低唤了一声“闻祁”。
闻祁如遭电击,脑袋“嗡”地一下,理智土崩瓦解。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胆大妄为地直呼他的名字,可却让他竟然产生一种发自骨髓里震动,好似有火星溅落进荒原。
只一瞬,便燎燃了他浑身的血液。
他将时榆抱起放在榻上,覆身压下,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嫣红的吓人,“阿榆,你是我的。你逃不掉了。”
时榆抿了抿唇,目色潋滟地看着他慢慢靠近,主动抱住了他。
暗室生幽,风拂栏窗。
低低切切,缠缠绵绵。
“阿榆。”
一声低唤,融在纠缠而起的熏香里,最后直入梁中,又散落在屋子里的角角落落。
一个时辰后,时榆撑着酸软的腰起身,看了一眼身旁沉沉睡去的俊美容颜,庆幸这药效总算是起来了,不然她怕是天亮都脱不了身。
她赤脚下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匆匆穿上。
随后径直走到一面多宝阁前,打开其中一个匣子,对着里面玉貔貅机关拧了下。
多宝阁后面的暗门迅速打开,露出一方别有洞天的密室。
这书房她此前来过一次,闻祁还当着她的面打开过密室,她当时无意间记下了。
她猜测,宣王要的名单应该就藏在里面。
一通翻找,果然让她找到了心腹名单,只不过有三份,一份闻祁自己的,一份康王的,还有一份是宣王的。
她想了想,立即将三个名单摊开放在桌案上,拿起狼毫蘸墨,对着三份的名单的名字挑了一些重新抄写了一份,其中以康王的心腹居多。
从密室出来,闻祁依旧无知无觉地睡在榻上,时榆小心翼翼地关上密室的暗门,重新走回塌边坐下。
这一别,将是永别。
她终是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榻上沉睡的容颜。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尊精致的玉雕像,呼吸平和,薄唇微勾,显示着他入睡前的极致愉悦。
她伸出手刚想要碰触,最终在半道上收回,目光决然起身。
闻祁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身旁空落落的。
他坐起身来,发现被褥里还是暖烘烘的。
探手一摸,摸出了一个汤婆子,汤婆子外面的锦套上,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出自谁之手。
他摸了摸熟悉的针脚,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心里暖暖的。
想起昨夜的缠绵,闻祁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他闭上眼睛,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时榆身上的气息,淡淡的皂角,若有若无的香草气,像那山间里雨后初晴下的雏菊。
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下床穿鞋的动作都急切了几分。
正要出门,却发现密室的机关盒上有一点墨印,似是谁的指痕。
他正要走过去细看,忽然,门上响起急促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