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你胆子挺肥。”
桑晚挺直背,回视他,
“就你能边喝美酒边看美人,我喝个酒都不行?”
殷时溯坐起身凑近,言语急切,
“我什么时候看她们了?”
桑晚抽身,腰后的手却箍着她,迫使她与他对视。
“她们刚刚进来的时候……眼睛总归长在你身上。”
“行,你知道这酒后劲多大吗?”
桑晚不知自己酒量,眼下身子有些泛热。
“能有多大?”
天宫严令禁止弟子私下饮酒,刚刚殷时溯喝了那么多杯都不见醉,何况她只是喝了一杯而已。
“嗬,醉了可别指望我管你。”
殷时溯收了手,桑晚理了理衣服,
“要你管。”
一曲舞毕,殿央的舞女们纷纷散入座中,为下一批舞女留场。
若说刚刚的舞女们舞得柔情似水,那么眼下的舞女们便浩气英风。
“大人,我来伺候您。”
刚刚她在殿央就留意到了殷时溯。她早知其身份,只是不知其何模样。没想到少年竟真如传闻般神清骨秀,一表人才。
若是能讨他欢喜,她日后也能少吃些苦。
身子一轻,桑晚被人挤出座位。
桑晚记得这女子,是刚刚领舞的那位姑娘。那女子微微俯身略表歉意,眸光中却含着淡淡的嫌弃。
桑晚起身重新理了理衣裳,正好她还不想伺候这位爷了呢。
殷时溯见她一副如释重负模样,柔声对身边舞女说:“坐过来。”
那女子眉眼含笑,“多谢大人。”毫不扭捏地坐到了殷时溯腿上。
殷时溯太阳穴跳了跳,不敢看桑晚脸色,梗道:“倒酒。”
佳人美酒作伴,真是好不快活。
桑晚攥紧衣袖,有些呼吸不畅。身侧影子消失,殷时溯放下酒杯,“下去。”
“大人。”
舞女以为他这是欲拒还迎,作势要搂殷时溯脖颈,被人凛声呵斥:
“滚。”
少年脸色不大好看,没了刚刚的温柔和气,身上只剩凉薄寒意,锋利的眸光扫过划出一道清晰界限。
舞女发怵,收回手不敢再碰,只得退下身,一脸受伤模样。
殷时溯捏紧杯壁,杯中酒水涟漪一如少年心头思绪。
“看着她。”
舞女自知殷时溯口中的‘她’是谁,虽不情愿但好过在这里再应付他人。
“事后我送你离开此处。”
“多谢大人。”
舞女跪地言谢离开。
*
殿中灯火通明,一团锦簇。殿外清冷萧瑟,不过这才是此地夜中景。
一弯皎月破开云雾,勾出浅浅银花,落于地面,成一少女身形。
桑晚走在小路上,揪着手中飘带,走走停停,“坏蛋殷时溯,分明就很享受。夏云说的对,你个花心大萝卜。”
这条路通往后厨,郑夏云当初被留在那。
小道崎岖隐蔽,少有人走动,面前常有野长的灌木拦路。
走了片刻,前头泛出一片光亮。桑晚刚出来,手腕一紧,身子被掼上墙。
闷哼一声,蝴蝶骨再次磕上墙,“是你?”
廖大人换了身衣裳,不过腰间飘带并未系紧,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刺鼻气息窜入桑晚肺腑。
桑晚挣扎着,用力掰着他攥紧自己的手,“放开!”
尽管廖大人个头不高,但手劲出奇的大,桑晚的手腕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想不到竟在这儿能碰到你,”廖大人舔唇,身子可劲往桑晚身上蹭,“你个贱人在这儿等死不如跟了我。”
“松开!”
桑晚奋力推他。
“你该不会以为你的那位殷大人会来救你吧?”
“他自身都难保,哪来的闲功夫管你?”
廖大人说话时眼中满满的得意,哪还有半点在殿中奉承的模样。
“什么意思?”
桑晚正色。
“实话告诉你,魔君此次前来为的就是铲除赤华,殷时溯跟了庾荣就是站了赤华。”
“而我上头的人可是魔君。”
言罢廖大人开始撕扯桑晚衣服。
“啪——”
廖大人捂住脸,“你敢打我?”眼中藏着兴奋,“你再打一下!”
“……”
“啪——”
桑晚这次用了十足的力,廖大人左脸的巴掌印肉眼可见膨胀起来。刚刚在殷时溯身上受到的气,仿佛找到了出气口,最后全撒到廖大人身上。
蓦的腰间灵石忽得闪动一下,少女眸中闪过一瞬异光,葱白手指拔下一枚金钗,如瀑的乌发荡在脑后。
耳畔轰鸣,温热的液体流进掌心,桑晚恢复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