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
寄人篱下,没有傲娇的资本。安青絮稍微平复心情,道:“我收拾一下就去。”
营帐内笑声不断,齐瓒爽朗的笑声间,夹带着李炎似有深意的低笑。
她一进帐,果然,行礼时,李炎便将她全身打量一遍,喝一口茶,摩挲下巴,嘴上油腻地笑。
“我说孟烨,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军中竟然养着这等美色。”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齐瓒眉心一凛,盯着李炎的后脑勺,安青絮忌惮这这股气势,稍微瞄一眼便低头听令。
李炎丝毫没有发现,在他看不到的身后,方才笑着称兄道弟的齐瓒,已变回军中那个冷酷的铁面将军。
“伯言,不要那我的贵客玩笑。”
李炎几乎瞬时打了个寒颤,立马变脸,摇开扇子,面对齐瓒笑道:“玩笑而已,孟烨兄,不要认真,我李伯言不是这样的人,连兄弟看上的女人都抢,哈哈哈哈……”
气氛在李炎不堪入耳的调笑中瞬间变得压抑。
笑完,李炎似是回过味来:齐瓒真对这种笑话毫无兴趣,便轻咳两声,合上扇子,专心喝起了茶。
“李炎兄不是说运粮途中受了伤?这位是崇良县有名的郎中,你哪不舒服?让她给你瞧瞧。”
李炎看向安青絮,再度笑起,“说病,倒也不算是病,说伤,也不算是伤。可终日困住我,让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他刻意作出迷蒙的表情,仿佛真有这么回事。
齐瓒冷冷地笑了两声,算是附和这个笑话。
“哦?那看来你病的不轻,安朗中,刚才给将士们治病,可还有剩下的草药没有?”
安青絮备了一个人的量,就怕突然有人突发疾病,闻听此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李炎兄把话敞开了说吧,也让郎中有个了解。”
李炎油腻腻地笑了。
“押粮途中,我经过一风景秀美的宝地。那儿的姑娘一个个出落的水灵灵!青楼里的j女都跟黄毛丫头似的!只可惜我是朝廷官员,不能长久待在那温柔乡里,自打离开那儿,我的心里啊…就不舒坦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度摇开扇子,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显然一副挑事的意思。
安青絮与齐瓒对视,皆看懂了对方眼中的不耐烦。
“那我可要对你说声抱歉,我们军队里的郎中,只会治断手断脚,不会治你的心病。你要真想让安郎中这样的美人儿摸摸你,不如本将砍断你一只胳膊,让你了结了此番美梦!如何?”
说罢,齐瓒冷不丁拔剑出鞘,铁骑踏上土地,震地李炎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后退三步,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这次,他的害怕不像装的。安青絮用余光瞥着,看到他的汗水从太阳穴滚落。
这两人不知什么仇什么怨,自己来之前,想必已暗刀暗枪斗了一番。
李炎话里话外都意图压制挑衅齐瓒。可他忽略了一件事:这里不是儒雅的议政堂。皇帝微服私访都怕土匪劫道,李炎太不知好歹了。
“坐吧!”齐瓒话中已听不出半分客气,
这次之后,李炎再也不敢妄言,甚至还提议给安青絮设座。
“不必,郎中有要紧事忙,她可不像贤兄这么闲。”
李炎打着哈哈,忽视齐瓒话中的讥讽,起身对安青絮作了作揖。
莫名其妙的两个人。
离开齐瓒的营帐,和话中藏刀的气氛后,安青絮翻了一个白眼,走向去往田地的路。
快要到时,她看到田中茂盛的叶片里似有人影浮动。
这个时辰,除了护卫齐瓒的人,齐瓒的其他兵都在河岸边练武,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是谁?!”担心田地,她拾起一块大石头朝那人砸去。
“诶呦!”石头正中脑袋,鲜红的血滴到叶片上,那人见到人来,转身就往林子里跑。
“别跑!你伤得不轻,若不想死,就乖乖站住!”
可那人像没听见,依然在往前冲。
安青絮心下一横,干脆追上去,可突然从林中跑出两个接应的人,一人一边架走的伤者。
安青絮慌忙停步。
林子太危险,现在没人陪同,她还是不去比较好。
她赶紧到田地种检查蔬菜。
还好,菜没少,也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安青絮将沾血的叶片撕下来,埋进土里,打算将这事禀报给将士。
就在她将事情经过,与贼人相貌解释给河岸边的将士,让他派属下帮忙留意,回到营地边缘时,营地里最大的那顶帐篷,传来了剧烈的争吵。
齐瓒和李炎?
除了他们没别人。
为了不再次被波及到,安青絮想先不回营帐,四处转转。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她看到气势汹汹的李炎领着脑袋正在流血的人,往她的田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