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已满二十岁。

又是到了遴选的一年。

送来的孩子不计其数，出去的人却寥寥无几。

在这里，只有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带你们了，下一批新的教习师傅就要来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该出去荣养咯！”

老于他们也不算太老，也就四五十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地底究竟待了多长时间，总之肯定不短了，看那眼神，居然还有些舍不得呢。

这次，二牛是铁了心要走的，于是发挥了全部实力，所以第一天和第二天，毫不意外的都是第一名。

第三天外斗开始的时候，他还特意去澡堂泡了个澡，让自己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之后又回到房间，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了个包。

这些行李都是他比较珍视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比如第一次将老周的暗器打偏的镖，虽然已经弯折了，但是他就是舍不得丢弃。

还有几个他自己雕刻的木玩，再就是老于罚他抄的一扎字迹工整的王府规训等等之类的一些在别人看来就是破铜烂铁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包袱，仿佛在保护着一段段珍贵的回忆。

收拾好后他出门轻轻带上了房门，又四处打量了一眼这个他待了十五年的地方，看着看着就不免有些鼻酸。

他不知道别人要走的时候是否也和他一样，但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说到底，他们只是一根浮萍，飘到哪里算哪里，只是，他还是将这里当成了心中家的形象，有慈爱的长者，有互相关心的兄弟……

行了！大不了以后退下来之后，和老于他们一样来这里教习新人！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于是在心中暗想:接下来，他就要大杀四方了，从现在起，敢阻拦他成为暗甲的人，都是敌人！

实际上呢，他赢得并不那么轻松，身上受了好几处小伤才夺得了暗甲的代号。

皮外伤无足轻重，在老唐的包扎下，基本都要愈合了，在老唐的念念叨叨下，暗甲终于是要离开了。

这次领走他们的，依然是钟叔，由此可以看出，王府确实是个不错的主家，买了你，就管你一辈子，只是如果你不幸，一辈子很短，那也是你的命，怪不到王府身上。

二牛，不，从此，他有了一个固定的名字，暗甲。

暗甲跟随在钟叔后面进入长廊，后面还浩浩荡荡跟着一百来人。

再次经过那个盘旋的楼梯时，暗甲居然可笑的觉得它低矮。

随着机关的打开，暗甲终于上到了地面，激动的心情还没维持一瞬就听到钟叔说道:“前二十人跟我走，剩下的一百人排成十列在此待命，稍后自有别人来带你们走。”

暗甲有些庆幸，如果五年前一冲动出来了，不知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从他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扫过，暗甲心中的心情也平静了，接下来，就是新的人生了。

他隐约看见了每月二十五两的银子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