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着画着，余光不由自主的对准程肖，许锦意突然就很想画一个程肖的Q版，他也是这么做的。

白纸上的小人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嘴巴那里还有点撅着的感觉，当然程肖没撅嘴，小人脸上还戴着一副小眼睛。

程肖把最后一题写完，合上本子活动了下手腕，他无意往许锦意那一瞥，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Q版。

怪可爱的。

他不禁失笑：“这个是我吗？”

许锦意耳朵烧红：“是。”

程肖笑着点点头：“好可爱，我有这么可爱吗？我一直以为我很酷。”

“是吗？”许锦意想了想，“我感觉你挺可爱的。”

此刻轻轻的风声被放大，其他同学的翻书声也被聚焦，许锦意停下笔看着程肖：“你不信？”

“啊……额……”程肖话都不会说了。

许锦意耸肩笑了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可爱。”

程肖懵懵地碰下了自己的脸，看了看许锦意：“有吗……”

许锦意感觉自己都要嬷他了，莫名其妙的一股母爱冒上心头：“可爱……”

程肖看着许锦意上扬的嘴角，感觉有点像———一位慈祥的老母亲。

奇怪诶。

许锦意张嘴：“小程同学，我哪里奇怪啦~而且你这样子说话很机车诶~”

程肖眨了眨眼，才意识到刚刚居然把那句“奇怪诶”说出来了。

好吧，可能确实很机车。

“我没有……”程肖好想笑。

但是这个机车的语气真的是太好笑了。

许锦意笑着撩了下头发，低下头，继续去画Q版程肖。

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画着画着，许锦意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想法了。

程肖趴在桌子上看着许锦意，他觉得……许锦意该用什么词形容呢？

这人好像活得十分矛盾。

胆小又大胆，呆萌又帅气，含蓄又直接……

“许锦意。”程肖叫了他一声。

许锦意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叫我大名？”

程肖开口，起床铃声却又恰巧打响，同学们躁动的声音淹没了程肖的话语，但是许锦意他却听见了。

程肖他说“我好像并不了解你”。

不了解？

“为什么？”许锦意边收书本边和他说。

程肖说：“我觉得你胆小又大胆，可爱又很酷，含蓄但又很直接，可是就是没有个准数。”

“你这个……”许锦意思索了下，“就挺准的。”

程肖直起身子：“准……吗？”

这通描述，明明就和没有描述一样，为什么许锦意会说很准确呢？

许锦意却没给他发问的机会：“起床去厕所洗把脸吧？待会儿上课呢。”

程肖哦了一声站起来：“走。”

他们走出教室门，许锦意被徐磊叫住：“那个……许锦意同学！跟我来一趟。”

许锦意指了指自己：“我啊？”

“就是你！废什么话！”徐磊瞪了他一眼，不过语气却很柔和没有真的很冲的样子。

程肖看了许锦意一眼：“那我先去厕所了？”

许锦意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跟着徐磊走了。

教师办公室内，空调开着，平时那些说没时间改作业的老师们都在娱乐……

徐磊这时把尖刺收了起来，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对面：“来，坐。”

“怎……怎么了老师。”许锦意扶着把手颤颤巍巍坐下去。

徐磊扶了下眼镜：“咳……就是这个表格你看一下。”

说罢，徐磊就把一份写着“心理健康问答卷”的表格推到许锦意面前。

许锦意懵逼的接过，上面写着他和程肖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却被徐磊圈出来了。

表格分为两边，一边是健康写着程肖的名字，另一边则是高危。

写着许锦意的名字。

“老……老师，”许锦意用力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吗？”

徐磊垂下脑袋：“嗯……虽然说你心理可能有点问题，但是我觉得，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和朋友、恋人呆在一块儿会很开心，你也经常和程肖王朝他们呆在一块儿不是吗？所以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然后你也要加油调整自己，平时有不开心的可以找我。”

……噩耗啊。

许锦意叹口气，说真的，他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啊，有时候情绪可能是会波动大一些，但是他感觉他真的没有问题啊。

不对，还有一些小细节。

他有时候发呆发着发着会莫名其妙的哭；紧张的时候会扣手扣到出血；有时候也会胸闷呼吸不上来；莫名其妙的失眠莫名其妙的嗜睡；突然没有食欲又突然暴饮暴食……

正常人……会这样吗？

如果不会，他可能……确实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