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笔的原因，写得很快，许锦意还没来得及反应，纸条就已经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要比比吗？小许同学。

“嗯?”许锦意小声问道，“比什么?”

“刷题速度。”程肖懒懒地往后一靠。

“嗯……”许锦意思索片刻，“比就比。”

商讨完规则，两个人就开始埋头做题。

一时之间，他们周围充斥着电光火石的较量，无声胜有声。

不断传来的翻页声就是最好的证明，旁边有个小姐姐本来开开心心戴耳机做试卷，看他们这个刷题速度笔差点没给试卷划烂……

小姐姐用笔捅了捅旁边姐妹的手肘：“稚黎，你看那两个人———好恐怖。”

苏稚黎扶了扶眼镜，顺着她的话看过去，看到是程肖心中窃喜却不敢外露：“他是我们学校的，就在隔壁班，年级第一程肖。”

“哦~你怎么这么清楚啊。”小姐姐心存疑惑。

“没有，”苏稚黎赶紧移开视线，“他很有名，不清楚也不行……”

那个小姐姐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继续放歌刷试卷去了，苏稚黎看见那个小姐姐低下头后才敢慢慢抬头，重新看着程肖认真刷题的样子，心中默默说着

【真好，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耀眼……】

自习室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时间飞速地流逝，程肖和许锦意几乎是同时放下笔。

程肖活动了下手，伸了个懒腰，轻声感叹：“可以啊小许同学，期待你期末把我从年级第一挤下去。”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威胁到他的第一宝座，这个人还是自己男朋友，程肖觉得这感觉———很奇妙。

就在许锦意准备靠着椅背休息一下时，王朝打来了电话，许锦意走到自习室门外，程肖也收拾好东西拎着白包跟上去。

电话刚被接通，入耳就是王朝努力克制的声音：“我操，小锦意，我怎么在商场看见你爸妈了?好像还在购物生活用品，他们要搬过来?”

许锦意怔住，他以为许昌他们是今天才出发，没想到是前几天就出发了，今天才告诉他，来了个先斩后奏。

许锦意平复了下心情，说：“没事，别管他们。”

程肖站在旁边听着，不敢说话。

王朝不知道又和许锦意说了什么，许锦意挂断电话后深呼吸了下。

程肖刚想安慰他，偏头却隐隐看见许锦意泛红的眼角。

此时的许锦意也在心中暗骂自己

【许锦意啊……不是说好了做好自己不在意那两个人了吗？为什么每次提他们你都会哭，出息。】

就在许锦意和程肖出门后，刚刚那个小女孩苏稚黎也和自己朋友谎报去上个厕所，实际是来看看程肖。

刚跑出门她就看见许锦意和程肖拐出去了，她悄悄跟上去，然后她就看见那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程肖牵起许锦意的手紧紧抱住了他。

苏稚黎心脏骤停一瞬，安慰自己可能是朋友之间的正常接触，直到她视线下移，看见程肖把自己的五指交错握住许锦意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后，苏稚黎彻底冷静不了了。

她慌张的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眼睛轻轻眨着。

其实她暗恋程肖很久了，这个事儿要追溯到初三———

那天她在学校杂物室日常遭受着霸凌，杂物室外稀稀拉拉走过很多人，有人直接无视里面的情况走了，有人偏头看了看却还是走了，有人笑着和朋友讨论，就是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就在她闭上眼时。

砰的一声，杂物室门被踹开。

跟着跑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少年，他身后跟着老师，老师生气呵斥着控制住几个校园霸凌的。

那个少年则是蹲在她身边说：“没事吧，要去医务室吗？”

这一幕她久久不能忘，后来多方打听才得知少年的姓名———程肖。

得知程肖成绩优越，她也开始努力，只为了和程肖都同一所高中，然后她如愿了，但是她和程肖的关系始终停留在那年初三，止步不前。

苏稚黎感觉力气被抽空，即使很难受很难受，但是她依旧将这件事儿咽进了肚子里。

她知道这个世界对于同性恋有着极大的歧视，她不希望程肖受到指指点点，也不想伤害无辜的许锦意。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隐藏，直到海的尽头，这个秘密被时光海浪掀翻，沉入海底，无人知晓。

直到最后连苏稚黎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让这件事随着时间，被遗忘吧。

少女努力保护着那个照亮自己青春的少年。

……

而另一旁的程度却浑然不知，抱着许锦意好一会儿才低头看着的他。

许锦意比他矮一点儿，小小一个被他抱在怀里易碎极了：“别……别伤心了。”

许锦意愣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他，双眼眼尾泛红，眼睛被蒙上水雾：“他们在我小时候很爱我的，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爱我……我就不会这么难受。”

没人爱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那个人以前爱你爱到极致，可突然就不爱你了，极致的落差才更刺入人心。

程肖把下巴搁在许锦意肩膀上，轻轻的一遍一遍的对着许锦意说

“没关系，以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