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佛内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间,房门紧闭,门口的左边挂了一张弓。
“弓?这是真的弓吗?能射箭的那种?”钟净很新奇地绕着那张弓看了看,“我还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弓呢,顶多见过弹弓。”
“弓......挂在门的左边......”闵泉生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张弓,“这让我想起古代的一个说法。据说古代生了男孩,就要在家门左边悬挂一张弓。”
“男孩儿吗?”钟净闻言一挑眉,“看来我之前分析的没错,这个怪谈就是对男的很有执念。听力也都是男的声音,这里还挂着一个象征男孩的弓,果然是一个有关重男轻女的怪谈......”
对他下的这个结论,闵泉生不置可否,目光从弓上挪开,四下看了看:“既然这里挂着一张弓,就说明家里生了男孩。可是这儿哪里有什么男孩?”
钟净思忖片刻:“嗯......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我们现在在大佛里面,男孩有没有可能指的是佛祖?”
闵泉生摇了摇头:“佛祖不分男相女相,是无相之像。所以不能简单地断定祂是男是女。”
“那......”钟净盯着那张弓,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照你这么说,佛祖不分男相女相,那这个弓是不是也不应该挂在门的左边?毕竟这样就代表着男性,对吧?”
闵泉生道:“对。当然也不能挂在右边,那样就代表着女性了。”
钟净上前一步:“那唯一的选择就只有......”
他伸手把弓从墙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把它拿下来吧。”
弓从墙面脱离的一刹那,只听一声闷响,门开了。
两个人带着弓小心翼翼跨入门内。
放眼望去,里面原来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又是森林?”两个人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森林产生了阴影,现在面对这片茂密的树海,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更不妙的是,透过树林,他们隐隐听到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和人语声。
钟净警觉地竖起耳朵:“活人?”
闵泉生尽量伏低身子,借用面前茂密的树丛作为掩护,从斑驳树隙里往远处看去:“......不对。”
“那边的确站着不少人,还在走动,还在聊天......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像活人。”
钟净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也凑到他身边,从树叶缝隙中往外看去。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闵泉生那句话的意思。
只见从树林深处浩浩荡荡跑过来几十号人,都穿着黑灰色调的欧洲古典服装,看着像是从中世纪穿越过来的一样。
领头的是几条吐舌摇尾的猎狗,随后的几个人提着马灯,骑着马,不时呵斥几句。再后面是步行的人,也提着灯,跟在后面一溜小跑,蹭着两边的树丛,发出窸窣声。
但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人,包括马,包括狗,清一色全是透明的。
看起来就像......幽灵一样。
闵泉生轻声道:“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狂猎’。”
“狂猎?”
“是一个欧洲民间神话,大概意思就是你晚上出门的时候,有可能会看见一群幽灵猎人在野外追逐猎物。”
“通常狂猎的出现预示着一些天灾,比如战争或瘟疫,或者说目击者的死亡。”*
钟净经过前面几次调查的熏陶,现在已经能对这类超自然现象见怪不怪了。他眯眼看了看这群幽灵猎人前面一点的位置:“所以,这群幽灵此刻是在打猎?”
闵泉生道:“嗯。但是猎物在哪里我暂时还没有看到。”
“猎物在哪里......”钟净念叨着,放低视线在树丛间仔细寻找,“啊!是不是那个!那只斑点狗前面几米的地方!”
只见树丛间闪过一小团雪白的影子,速度很快,几乎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那是只......”钟净不太确定,“兔子吗?这么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就为抓一只兔子?”
闵泉生道:“也许不是只普通的兔子呢。再观察看看。”
于是两个人躲在树丛里面围观幽灵大军捉了足足半个多钟头的兔子,一无所获。
闵泉生没劲地拂了拂衣服上落的叶子:“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连个兔子都抓不到,弱诶。”
然后站起身:“我们也去帮忙吧。”
钟净一愣:“诶!这样可以吗?不会出事儿吧?”
闵泉生语气很轻松:“不知道啊。但是也没别的线索了。”
钟净噎了一下,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理,也站起来:“行吧。搏一搏!”
两个人首先穿过树丛,试图与那群幽灵猎人汇合。
奇怪的是,他们虽然轻易穿过了树丛,也能在树林里自如走动,但是一旦朝着幽灵猎人们所在的方向而去,就好像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厚障壁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半分。
实在无法,钟净又想到:“既然不能靠近猎人,那么靠近猎物呢?”
他把弓拿起来,眯着眼瞄准那团雪白的光影:“虽然它跑得快......但我们的箭更快!”
然而离弦的箭非但没能射中猎物,反而朝着更远处呼啸而去,咻地一声,就此消失在黑暗中。
钟净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怎么会射不中!”
闵泉生懒洋洋看热闹:“可能你箭法就是不太准。”
“哪有!”钟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小时候打气球可是百发百中呢,这种东西算什么!绝对是这个兔子本身有问题!”
一直在这里干瞪眼也不是办法。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仔细观察一下这群幽灵猎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