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净把信读完之后,有一种想要把信纸撕烂的冲动。
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还说什么‘我就是上帝’……一个人为什么能如此恶毒,又如此傲慢??”
闵泉生把信纸折起来,重新放回信封里面,把信封和第一个信封放在一起:“其实与其说他傲慢,我想不如说从骨子里他是极度自卑的。有多傲慢就有多自卑。”
然后他躺到床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问钟净,还是单纯自言自语:“所以也许这么说会更合适。”
“一个人为什么能如此自卑,又如此傲慢?”
钟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觉得心情复杂。
*
第二个怪谈的调查也就此结束了,今天学校又公休,两个人久违地躺在家里无所事事。
电视上在放美食节目,钟净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戳了戳旁边的闵泉生:“我忽然好想吃水果捞哦。”
闵泉生盯着电视目不转睛:“是吗。”
钟净继续戳他:“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水果和酸奶。”
闵泉生还是盯着电视目不转睛:“是哦。”
暗示得这么明显还无动于衷,钟净不满地坐起来,更用力地戳闵泉生:“你去做啦。”
闵泉生终于有了反应,扭脸看着他:“不要。”
“为什么啦!那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做!”钟净退了一步。
于是两个人开始玩石头剪刀布。最后是闵泉生输了,嘀嘀咕咕抱怨着去做两人份的水果捞。
片刻之后,闵泉生端着水果捞回来了。冰箱里存货很多,碗里满满的都是各种水果,淋上厚厚的酸奶,看起来很诱人。
钟净吃到一块苹果,嚼了几下:“说到苹果,人们就会想到这个怪谈里的白雪公主,还有《圣经》里的禁果。苹果大概是世界上被赋予意义最多的水果了吧。”
闵泉生也叉了一块苹果:“下一个怪谈好像也和苹果有关。”
“是吗,”钟净回想了一下,“啊,是那个苹果园吧。”
“嗯,江水初中苹果园。”
“江水初中?”钟净若有所思,“之前还是江水小学,现在到初中了吗?说起来,这些怪谈就好像是有一个时间顺序一样。这会有什么深意吗?”
现在还无从得知。
“总之,先看看第三个怪谈的内容吧。”钟净说着拿出手机,把第三个怪谈的内容搜了出来。
第三个怪谈叫:[千斤重的苹果]。
[据说,在江水初中的广场东南角,不知道是谁种了一棵神奇的苹果树。上面的苹果掉下来的时候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深深陷进地里,就像苹果本身有千斤重一样......]
“嗯......”钟净一直认真地读到最后一个字,读完那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然后看着后面一片空白,愣住了,“就这?就没了?这个怪谈这么短的吗?和前两个一比忽然有点不太习惯......”
闵泉生的关注点和他相当不同:“如果当时砸在牛顿头上的是这种苹果,高中物理应该会简单很多吧。”
“......不要做这种恐怖的假设啦。虽然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骑车来到第三个怪谈的地点:江水初中。
如法炮制,他们用杜鹃鸟吊坠进入学校,到达广场东南角,看见了怪谈中的那棵苹果树。
围着苹果树转了一圈,钟净发现树底下掉了不少苹果,而且不可思议的是,苹果还真如怪谈所说,深深地嵌入地面。
他们从土里挖出来两颗苹果,放在手心里掂了掂,但令人失望的是,这分量分明就是普通苹果,哪有什么千斤重。
钟净很费解:“可是如果没有千斤重,这苹果又是如何深深陷进地底的呢?”
闵泉生仰头看着树上的苹果:“这样的话,只可能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了。”
从树上掉下来绝对不可能这么深,难道是旁边教学楼?
两个人扭头去看教学楼,发现教学楼只有五层,远远不够。
或者是学校旁边的居民楼?但是仔细一数,楼层也都太低了,顶多二十楼,不可能。
两人苦思冥想半天,最后钟净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调查方向:既然往高了找找不到,那么往低了找呢?
他们首先进入教学楼,发现可以顺着楼道进入地下一层。地下一层也是教室,看门口挂着的牌子是物理实验室,没上锁,闵泉生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地下教室里面很阴冷,进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墙上挂着一干物理学家的肖像,伽利略、爱因斯坦、普朗克、法拉第......
他们看到其中还有牛顿,他的头发卷卷的,惹得闵泉生一直在旁边嘀咕说他是卷卷头,把钟净都烦死了。
两个人把整间教室仔细调查了一下,发现除了这一大堆物理学家的肖像,其他就没什么可以调查的东西了。看来线索就藏在墙上这些肖像里面。
“线索,线索......”钟净小声念叨着,试图把每个肖像从墙上掰下来,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但是肖像固定得太牢固,费了老鼻子劲也没取下来。
闵泉生没跟着他一起在每个肖像面前跑来跑去,而是一直站在牛顿的肖像前面。钟净觉得奇怪,戳了戳他:“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