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母虽不受宠,但也不妨碍他受先帝喜爱,早早将他托与了张老将军。
张老将军也很是欣赏他,曾说他,“虽粗犷莽撞了些,但也称得上勇猛无敌,赤胆忠心,是个可托付之人。”
因此没过几年,他就和齐元旭一样出去领兵打仗了。
“六哥六哥!”
眼见是他敬爱的六哥,福王像个螃蟹似的就跑了过去。
“刚才我还在说谁敢往泉水里扔葡萄,简直是暴殄天物,原来是你啊,你在这儿钓鱼,呀!还烤上了,我能吃一口不。”
誉王一手捏着葡萄,目光往这里看了一下,“哟,太子殿下来了,听说太子殿下最近招了一个糕点师傅?”
“是。”
“能入您的眼必定是好的,听说他有一个拿手茶点,叫什么山楂汤,别的子侄兄弟都尝过了,我禁足三个月,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皇叔客气了,只可惜小卢子偶感风寒,我让他在宫中静养了。”
“是吗,那倒是意料之外了。”
俞晚落心想着,估计是邱横在他面前咀嚼了一些是非,又念着他此前经手过覃县一事,怕他揭发给太子。
这时候誉王也看到了她,“俞二小姐?”
俞晚落稳稳当当屈膝,“是,给誉王殿下请安。”
可抬起头,他已经走了过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就是一个作揖礼。
俞晚落:什么鬼?
别说她懵了,福王更是倒反天罡:“六哥你喝多了,誉阳侯府的小姐,你冲她行什么礼。”
齐元淙虽目无下尘,但在皇权局势之下,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人前礼数体统做的分毫不差,尽管他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不屑,但和福王莽撞的性子相比,就显得稳重多了。
“上次我犯浑,一直想着登门致歉,只是当时,当时那个,思绪杂乱,先去拜访了那什么,对对对,林迎汐林大姑娘,忘了,不知俞二小姐手臂上的伤现下如何了?”
俞晚落说:“劳殿下挂念,已经安然无恙了。”
“那就好,美玉有痕,始终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只可惜这次没见到林姑娘,听闻俞二小姐与她交好,日后还请替本王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俞晚落:还没喝呢就醉了?
“林姑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何况当时誉王殿下已经登门致歉了,应该淡忘了此事。”
“是吗,有俞二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吃鱼吗?刚烤的。”
“不必了,稍后还要陪和静公主去捉萤火虫。”
“一起啊。”
俞晚落安静了几秒,挤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来。
你看我是想带你的样子吗?
齐元淙能屈能伸这件事她深有体会,就如林迎汐一样,他短暂的做小伏低不过是为了日后的纵横谋划。
他依旧是笑:“开个玩笑。”
福王都搞不清了,有一个疑问从刚才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六哥你今天怎么对俞二小姐那么客气,就算此前失礼,你也不能自降身价啊。”
齐元淙置若罔闻,“沉浮宫,俞二小姐可还住得惯?”
说来也奇了,俞晚落原以为长公主会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风平浪静,就让她们安安生生的过了。
自己姐姐一开始打的什么主意齐元淙又怎会不知道,“纸人,吊线,再加上暗门机关,这种把戏俞晚落早就见识过了,她能怕?别到头来,丢人现眼的是咱们。”
长公主还疑惑,“怎么都知道?这手法那么多人见识过了?姓仲的果然不可靠。”
齐元淙:“……”
“尚可。”
“长公主,你多担待。”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俞晚落皱眉,不对劲,很不对劲,齐元淙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客气了?
不对,应该说他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圆滑了?
就算林迎汐舍身相助,两人有结交的苗头,那也不至于如此啊。
所以福王也跟着糊涂了,眯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打量,“你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可说呢,或许吧。”
俞晚落:这是要害我啊。
福王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凑过来,“俞二小姐,你可不能脚踩两只船,这不道义。”
“……”
她自己都觉得见了鬼,这齐元淙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上一世他羞辱宋云姝是因为想给皇帝难堪,趁机打压尚书府,那接近她,难道是为了风言风语,让自己风评被害?
那还是离他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