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俞晚落,就是她最好的一颗棋子。
年少时期的俞晚落还会什么呢,自然是听到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多谢姑母。”
她欣慰一笑:“去吧。”
转身一瞬,两人的神情瞬间冷下,谁把谁当真。
齐元淙说去‘抓鬼’的时候,顺道把齐景宥给拉上了,估计是怕他给齐元旭打掩护,却没发现后脚皇帝跟着离了席。
就在俞晚落好奇皇帝会用什么办法送齐元旭出宫,看到沧澜水榭上有烛灯亮起。
本也没什么问题。
可她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御林军和陈公公。
水榭被包围在一片水池之上,暗沉沉的,那一盏亮起的烛灯就像是黑夜大海中的一捧渔火。
离得远,看的不是很真切。
只能模糊的看到有两个人的身影,应该是萱王在会见齐元旭。
和前世酒楼一样,两人对立而坐,从流光水影中,她恍似再次看到了前世那个手足无措的齐元旭。
害羞拘谨的接受着萱王独有的照顾和温暖。
也是父母死后俞晚落才深切体会到,有些情谊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齐元旭心里丢失的那部分,惶然不安的那部分总要人去慢慢填补。
一转头,她看到了立在河畔柳树下的誉王。
他的半张脸被柳枝遮掩,只露出一个尖滑的下颌,悄然一紧,似乎在咬着后槽牙。
这场景颇有些熟悉。
上一世看到齐景宥没事之后,她也是偶然间发现誉王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那车帘只掀起了一角,光影辉映间,一双幽冷的眼眸很快隐没在黑暗中,帘幕覆下的一瞬间,象征着亲王身份的扳指在锦袍玉带上,微微拧转着。
看到那一模一样的举动,俞晚落心头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俞二小姐这是得了哪儿的消息?特地来接应?”
齐元淙看也没看她一眼,就道出了这一句。
看来有人跟踪自己,俞晚落说:“臣女是偶然路过。”
齐元淙没忍住,嗤笑出了声,“是吗。”
俞晚落没有回答,无论是与不是,对齐元淙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俞二小姐要出宫,本王送你吧。”
出宫的路上,齐元淙不时拿串葡萄过来,一会儿又问她要不要吃一些点心。
她一一婉拒了。
“别紧张俞二小姐,你可是咱们二殿下心心念念的人,没人敢为难你。”
俞晚落也就如实相告了,“可臣女的确没什么可紧张的,若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晚落就先行告辞了。”
誉王微微蹙眉。
说话间,一辆马车从宫道的另一边行驶了过来。
所到之处,宫人接连侧身屏退,俯首跪地。
是御驾出行。
看来里面坐着的是萱王和齐元旭无疑了,可即便知道,又有谁敢拦,又有谁敢搜查天子的车驾呢。
齐元淙又怎会不知道萱王在谋算着什么。
他不屑的嗤了一声,但也无可奈何,还是接迎圣驾,“皇兄这么晚去哪儿啊?”
声音高昂,生怕别人听不见。
按理说,萱王只需在车里敷衍几句便可,但接话的却是他身边的陈公公,“陛下晚间多喝了几杯,一时感念孝仁皇后,想去皇陵祭拜祭拜,现下估计正昏睡呢,誉王殿下自便吧。”
齐元淙不怕死,“车里坐着的真是陛下?”
陈公公沉稳不惊,“誉王殿下说笑了,御驾怎会有假?”
齐元淙探究着视线往里看,“可臣弟今晚抓鬼,就怕漏失了,辜负了皇兄期望,不妨打开帘子让臣弟瞧瞧,臣弟也好安心。”
车里的人仍然没有应话。
看来只有齐元旭一人,还是说,萱王就等着齐元淙以下犯上,打他个措手不及。
依旧是笑靥如花的陈公公,“殿下这话说的,好像鬼也能看得见摸得着似的,陛下贵为天子,自有龙气福泽庇佑,想来那鬼也不敢近身半分。”
说着他就要指挥车驾继续前行。
俞晚落本以为到此结束,没想到齐元淙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跨上了马车。
御林军眼疾手快,将他阻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