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此期间,她一直搜寻罪证,为自己洗脱冤屈,那么只能在那里。
这么想着,她脚尖一转。
“二小姐去哪儿?”
哦,忘了,自己是来吃席的。
她笑了笑:“我闷得慌,嬷嬷,宴席无聊的紧,想去转转,消消食。”
“那老奴陪您。”
“不必了,我有兰香呢,放心,我们不会走太远的,何况附近都有守卫巡逻,不会出事的,您去看看姑母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吧。”
“好。”
走宫里的路,好像就是在昨天,俞晚落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沉浮宫。
沉浮宫荒弃多年,里头的杂草长得比人都高,蹲进里头,一时谁都发现不了。
到了晚间,太阳泯灭了最后一丝光线,乌鸦站在飞檐上嘶哑,布谷鸟在远处孤啼,阴风习习,灌木丛好似有很多鬼魅幽影在其中游荡。
兰香拉住她,“小姐?”
“没事,都是人吓人,这里也就是阴森了些。”
“可当初行巫蛊一事的德妃就是在这里自缢的。”
“既是自缢,想必没有什么怨气。”
兰香拽着她,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可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早些年我与和静公主在这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蹴鞠踢进来了,可那时候胆子小,不敢进来。”
这事是真的,那会儿德妃刚出事没多久,两人刚跨进门,就被屋檐上的乌鸦吓得一路跑回了昭华殿。
“这会儿您就敢进来了?”
“不是长大了些么。”
四月风大,院中的杂草被风吹得刷刷作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脚下游动。
兰香颤颤巍巍,左右观望:“既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咱们别找了,让二殿下再给您做一个吧?”
“来都来了,你要是害怕,就去门外守着,有人过来知会我一声。”
她这会儿怕都快怕死了,恨不得把自家主子的衣服拽下来,哪里还敢一个人在门外待着。
何况门外黑不溜秋的,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不不不,我陪姑娘找,两人找的快些。”
俞晚落:……
吱呀!
哗啦。
这声音几欲是同时响起,两人警觉起身,惊恐往门的方向看去。
俞晚落上前一拉,门从外头被锁上了,她质问着:“谁?”
话音刚落,她听到身后一阵倒吸气,只见兰香站在原地,双目圆睁,直愣愣的盯着上方,看着看着,眼一翻,就那么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兰香!”
刚跑了没几步,俞晚落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风,但有些柔软的触感,轻薄,像是什么东西从脖颈上轻轻撩过。
若说的再具体些,就像是女子的裙摆。
不约而同地,她眼角旁出现了一抹随风飘动的白衣,明晃晃的吊在不远处的树上,潇潇簌簌,像是挂在身上,有种诡异的扭曲,依稀能看到那长垂的头发。
没给她反应的时候,那东西停滞了须臾,飘荡着裙摆朝她掠来。
在这样的场景渲染下,也不怪兰香能被吓晕,俞晚落的心脏都猛地揪紧了,冷血滚下四肢,背脊蹿上一股彻骨寒意。
好在前世也发生出诸如此类的事情,所以她还算镇定。
当然,那会儿的手法更高明些。
众目睽睽之下,衣服上忽然洇染出无数只血手,像是在扒着什么,凄厉幽怨,转瞬之间,发冠下就呈现出一张女人哭诉的脸。
刹那之间,她感觉到一阵寒栗蹿上了头颅,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看到这一幕,在场之人叫的叫,晕的晕,跑的跑。
可在扯掉帘子的一瞬间,那件衣服就不见了。
她翻来覆去都没寻到窍门。
又彻查数日,均没有查到结果,后宫里人心惶惶,连自己都快信了鬼神一说。
准备烧掉沉浮宫,平息风波,安定人心。
后来齐元旭请了那位陈国公府家的四公子,他从宫外找了一个技艺人,在她面前施展了血手浮现和暗门的技巧手法。
只需在纸人身上做些机关,必要的时候拉住绳索,那么一卷一收,夜色深沉,就算是树枝屋檐也有藏身之地。
再偷偷的拽回去,揣进怀里,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这东西就跟放风筝是一样的。”
今天中午就在演武场放过,所以也不难猜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