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东家,你说说让我也进去呗。”
他好想到现场看戏,咳不是,保护东家和越姑娘。
“不必了,你且在那边候着吧。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还能受伤不成?”
徒留满心怨念的东阳留在原地,目送她们转过拐角去了,与随后上来的男子面面相觑,相看两厌。
行至门前,余蕊无视两边一脸严肃的婆子,径直将门推开了。
房内,坐于桌边捧着本书的女子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轻一点头,“稍等。”便又看书去了。
越流锦反身关上门,行至桌前,探头一看,果然,又是那本《误入郎帐》。
她不免好奇这话本子写得有多好,竟让这千金小姐都沉迷其中。
正待细看,书已合上了。
叶舒影看向她,说道:“你若喜欢,我可以赠你一本。”
“那便谢过叶小姐相赐了。”
越流锦也不推辞,转身到余蕊身旁坐下。
“叶小姐,你想要这间书肆?”余蕊开门见山。
“嗯,祁公子说我既喜欢这些话本子,不若收下这书肆随时取来便看。”
这本是好事,但叶舒影却不由蹙眉,“爹他知道祁公子相赠书肆后,非要大费周章地找来这么多人,说要显出对这礼物的重视与欢喜来。”
越流锦听得摇头,这位叶大人想法当真奇特。
余蕊弄清来龙去脉,反倒心平气和起来,“叶小姐,据我推测,你似乎不希望你爹知道你看这些话本子,不若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
“正是,说来这铺子不论予你予我,都是一桩好事。倒要怪那祁家公子,平生添什么乱子。
只是事已至此,街坊们也都赶来凑热闹,你我闹红了脸也不是好事。
不若你将这铺子让予我,由我来开家胭脂铺子,届时你方便前来,我也好将搜罗到的书送你,你看如何?
当然,空口无凭,你也不放心。
我看你不妨也掏些银子,加入进来。
以后这胭脂铺子也是你的了,支使个人来,替你买些书,跑跑腿,不也方便许多?”
叶舒影一心扑在话本上,何曾想过这些?自然三言两语便被余蕊说服了。
她唤来随侍身后的巧竹,随后也不计银子多少,便将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
等纸笔拿来后,越流锦、余蕊、叶舒影商议一番,立了字据,定下胭脂铺子一应事宜。
按说叶舒影这便要走,却因烦于应对爹娘问询,索性只留了巧竹和马夫,其余人等悉皆回府去了。
待到了府中,那叶大人问起铺子之事,婆子便原封不动地将巧竹告诉她的都说了去。
“祁公子原早将铺子许给了前妻余氏,小姐心善,不忍那余氏为难,便做主将铺子给了她。”
又想起街上邻里的话,忙道:“那街坊们得知小姐善行,都夸祁公子是娶到了贤妻呢!想来经此一遭,小姐的好名声也能传出去。”
叶大人叹息一声,“倒是委屈我家舒影了。”
又啐一口道:“那祁公子也是,和离了也不断个干净!改日我得找城主说道说道。”
且不说祁嘉然事后被城主骂了一通才知晓此事,不论心下如何想,却也是忙带着新书,同叶大人喜爱的螺钿象棋上门赔罪去了。
这厢余蕊派东阳打发了街坊路人们,一并派发了张纸质凭证,道是三日后携妻女好友来这胭脂铺子,便有薄礼相赠。
得了便宜,也自问知晓了原委,众人也便心满意足地各自散去了。
关上门来,余蕊叫来立在一旁诚惶诚恐的男子,说道:“你既已知道我会来,想必也早有打算,我便不留你了,你且自行离去吧。”
男子忙道:“余老板,我本是一直替主子守着这书肆,你这突然叫我另寻别处,实在是为难我啊!”
“那你待如何?”余蕊翻着账本,并未抬头看他。
“我知这书肆您打算换作胭脂铺子,我一男子也不好留下。但余老板您还有个庆云楼,您看可否给我安排个差事进去?”
余蕊抬头,冷笑一声,抬手便将账本掷到地上。
那男子吓得向后一躲,不由怒道:“余老板这是何意?”
“你当真不知?”
她起身绕过书桌,缓步走至窗边,见那街上人流如织,各个店前皆是门庭若市,回头问道:
“这是云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城中好书者更是不知凡几,怎的你就是经营不好一家书肆呢?”
不待他回话,又道:“不论是何原因,你总归是经营堪忧,教我如何放心把你放于庆安楼中?”
那男子眼神躲闪,还要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