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当真聪明。”
秋槐成亲前几日,越流锦拉上已经相熟的林淮清,上街去挑选送给新人的贺礼。
“珠钗?胭脂?该选什么好呢?林公子,你可有什么建议?”
林淮清回忆一番,发现自己在京中为官时,因喜静便将那些帖子一概打发了,至于送礼,更是头一回。
他遗憾摇头,回道:“姑娘问住我了,我也不知。”
正端看手中珠钗的越流锦闻言,调侃道:“原来林公子也有不知道的事,之前在我心里,总觉得林公子似乎无所不知。”
他抬手护住被人群挤过来的女子,却未越进半步,闻言轻一蹙眉,道:“学无止境,林某不敢自傲,越姑娘言过了。”
越流锦张嘴欲反驳,就被猛地拉入怀中,又被他用手按住想要抬起的脑袋,听他附在耳边道:“越姑娘,我被盯上了。”
越流锦心脏一滞,分不清是紧张亦或其他,按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觉抓紧,悄声问道:“那怎么办啊?”
林淮清没有说话,他方才瞥到了那人身上的标识,那是直属于皇帝的暗卫令牌,鲜有人知,偏他不巧撞上过几次,这才清楚。
是不放心他,想要斩草除根吗?
他怕越流锦引火烧身,才将她扯入怀中遮住她的脸,一时竟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姿势已经逾矩了。
所幸年关将至,街上人潮汹涌,他很快就带着她暂时避开了那人的视线,躲到了一处巷子中。
听到周围寂静下来,越流锦赶忙从他怀中钻出,脸上一片绯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她也只顾着抬手贴住脸试图降温。
靠在墙边的林淮清这才反应过来,耳垂不自觉变得通红,正要道歉,就见她似乎已经冷静下来,拉开他,自己伏在墙边观察外面的环境。
“这附近有家胭脂店,后门出来离你那里很近,老板我认识,人很好,我们可以装成夫妻,从她那儿借道离开。”她回过头来,向他建议道。
他点头应和,拉住她牵过来的手,和她走进店里。
好巧不巧地,店中没什么人,一女子坐在柜台后,正无聊地翻着手中的账本。
越流锦一进门就径直走过去,敲了敲女子身前的木板。
“余老板,好久不见。”
余蕊抬头,见是她,作势生气地合上了账本,扭头不看她,嘴里不饶人道:“我当是谁呢?原是咱们越大小姐,这么久了,怎的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越流锦摸摸鼻子,想到自己最近忙着念书哪也不去,大概、好像确实冷落了相熟的姐妹们,顿时没了气势。
但又想到身后还有人在追着他们,忙探身过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躲开之前凑上去小声央道:“余姐姐,咱们进去说嘛,有些情况。”
余蕊睨了她一眼,旋身向后走去,“跟我过来吧。”
她这才回头朝等在一旁的林淮清眨眨眼,拉着他一起进去了。
一路上她解释了目前的境况,正要开口请求,就见余蕊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她。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好了,趁人没来,赶紧走吧,也省得在我这儿碍眼。”
她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带到了后门处,也知道余蕊不是真的嫌弃自己,感动道:“谢谢余姐姐,我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糖葫芦那种。”
余蕊拿起帕子甩过去,睇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行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还用你来看,快走快走。”
林淮清自始至终未吭声,直到此时才上前行礼道:“谢过余老板。”
余蕊瞥他一眼,回道:“我是为了我家傻流锦,你记着这点恩惠,别辜负她就行了。”
林淮清一个踉跄,差点做出糗事来。
越流锦赶忙扶住他,也意识到被误会了,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正要解释,就被推搡着赶出门去,手里还被塞了一盒胭脂。
等再回神时,门已经关上了。
“赶紧走,那胭脂是给秋槐的新婚贺礼,我不方便去,你替我带到就行。”
她低头摩挲了下盒子上的精致纹路,笑着回道:“一定会的,余姐姐,我先走了。”
那边不再有声音传来,她这才转身,拉着林淮清东拐西拐地,回到了林家门口。
“天色不早,我就不进去了,公子你最近小心些,明日我再过来。”
“好,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