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杨突然掉起了眼泪，扑簌簌晶莹的液体掉到谢边的手背上，溅起细小的泪花。谢边看着珍珠串一样落下的眼泪发愣，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他像是被烫伤一样，不由自主缩了下。

徐枫杨察觉到他的退避，人像一下子被抽空。铺天盖地的冷瞬间淹没了他，他没有再哭，而是眼神空洞地盯着谢边的手，唰地站起来要走。

谢边被徐枫杨的眼泪搞得有些烦躁，对徐枫杨想要离开的意图更是动了怒，他强硬地双手禁锢住徐枫杨不让他动，语气不善道：“别闹，徐枫杨！”

徐枫杨昂着头坚持道：“我不是你的momo，我不要你管！”

谢边沉默了很久，道：“那又怎样？”

徐枫杨不理解，谢边却发了火，“那又怎样！你再次出现——你哪怕是第一次出现，我就不能——”

人真的会被流光溢彩的灵魂吸引靠近，谢边也不例外。

徐枫杨太完美了，完美到谢边不敢相信他曾经以momo的身份被自己私藏，只有自己看见，只关心自己。

他如此厌恶所有人都遗忘了徐枫杨，但偶尔也会因为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他而心生满足，像是偷藏了原本属于全世界的宝贝。

可是宝贝有腿，他跑掉了。

“徐枫杨，有时候我觉得你并不在乎我。”谢边嘲讽地笑了下，“你的温柔是不是通用的，对谁都可以，只是临时用户是我？”

徐枫杨忽然道：“我喜欢谢边。”

谢边不为所动，保持麻木他才不会被徐枫杨随意操控，活得像个小丑。

“可是谢边讨厌我。”

谢边松开了手，扶住他的肩膀有些忍无可忍，“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他现在还抱着这位满身酒气，叉腿坐他怀里的爷，这位爷还在控诉他态度不好，他都没嫌弃这大爷顶着他了呢。

“你就是讨厌我，我知道。”徐枫杨的头低下去，原本有些躁动的情绪一起冷下来，“因为我不是真的momo吗，是我太黏人了吗？”

“你最好真的黏人，大骗子。”谢边懒得跟他掰扯momo，又抬起他的头，问道：“你喜欢我？”

“喜欢。”

谢边又问道：“喜欢赫里吗？”

“喜欢。”

谢边继续问道：“喜欢猫猫狗狗吗？”

“喜欢。”

谢边微微叹口气，他就知道。

“但你和赫里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徐枫杨揉揉眼睛，趴在谢边肩膀上道：“你是我的太阳。”

这个比喻有点新鲜，“什么意思？”

酒鬼意识模糊，人称变来变去，一会儿“谢边”一会儿“你”，还挥着手比划，“我的宇宙里，谢边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温度。”

徐枫杨的表达总有一种浪漫，是别人没法轻易做到的盛大与恢弘。在他的这句话里，谢边好像充满了光辉和力量，并且无可替代。

“喜不喜欢赫里亲你？”

徐枫杨苦着脸，“不要！”

谢边的声音清晰得像在徐枫杨脑神经上跳舞，“那谢边亲你呢？”

徐枫杨垂下眼睛，把脸埋进谢边的怀里，没回答。

谢边等了一会儿，又道：“在这个世界上，谁对你最重要？”

徐枫杨吊住谢边的脖子，毫不迟疑道：“谢边！”

“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

徐枫杨大声回答，“愿意！”

“那你有没有事瞒着谢边？”

这下徐枫杨迟疑了，仅存的一点自制力压住了想要坦白的欲望，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谢边冷笑一声。

骗子，这人是个大骗子。

不顾困意袭来的徐枫杨反抗，谢边捧起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的唇角，“徐枫杨，你是不是打定主意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徐枫杨有种不知原因的不配得感，总怕谢边不要他，眼中不散的忧郁不作伪。但徐枫杨并不怕谢边这个人本身，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自然又亲昵，好像认识很久了，但诡异地没有任何记忆。

换其他任何一个人，谢边都只会认为这人在装神弄鬼，需要关进大牢里大刑伺候。但偏偏这人是徐枫杨，谢边相信他，但徐枫杨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每次徐枫杨有点风吹草动都让谢边感到风声鹤唳。

徐枫杨的意识开始溃散，他嘴巴一张一合，小声喃喃道：“不然怎么办呢，我会死的。”

谢边的手一停。

“我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