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边抱胸，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要怀谁的孩子？”

徐枫杨双手投降，恼羞成怒道：“我罪不至死，上校！”

那天他胆战心惊地告诉法伊后，法伊一言不发，火速全网拉黑他。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还想怎样！

谢边不再说话，眼睛里却有浅浅的笑意。

徐枫杨真的很不经逗，行为大胆又怂，也不知道他怎么随机分配脾气的。

快到办公室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赫里，赫里的手里还拿着很大一包东西，一看见谢边，立刻背过手去，巴巴看着徐枫杨。

徐枫杨懂，他对谢边道：“你先回办公室吧，我和赫里要干点违纪的事儿，不方便给你看见！”

“你违纪的事儿没少干，这次能有多违纪？”谢边双手环胸道：“莫不是生孩子去？”

徐枫杨翻了个白眼，道：“这事你过不去了是吧，快走快走！”

赶走了没一句人话的长官，徐枫杨笑眯眯向赫里伸手，道：“拿来吧！”

赫里笑着递给他一大包零食，谢边一直知道，只是懒得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只是这次赫里还带了点其他的东西，一起送给了徐枫杨。

“水晶球？”徐枫杨好奇地拿出来，里面有个小人鱼，在灯光下亮闪闪的，“怎么想到买水晶球的？”

赫里知道徐枫杨担心他花太多钱，笑道：“地下城盛产宝石，不贵的。宝石可比植物、粮食便宜多了。”

徐枫杨这才放心，“我的卡不是给你了吗，你随便刷，我日常刷上校的，用不着。”

赫里仔细打量徐枫杨的表情，看他确实对水晶球没什么反应，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13年前他们初次见面时，徐枫杨送过一个小小的水晶球给他，不幸被福利院的坏小孩摔碎了。但赫里一直记得那个水晶球的模样，长大后他找人专门复刻了一个，就是徐枫杨手中的那个。

徐枫杨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事，当然也不记得水晶球。要说完全不介意那是假的，但赫里不想徐枫杨有心理负担，几乎不太跟他说以前的事，只是暗地里借着这些小事试探。

赫里看得开，只要徐枫杨人还在，那么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徐中尉和上校关系很好吗？”赫里和徐枫杨一起回宿舍的路上闲聊道：“我听法伊说，你前两个月才给上校做助理，但你们看起来像是很多年的朋友。”

徐枫杨却道：“哪里关系好了，说不定上校心里可烦我了呢！这不才罚我擦银河-22，累死我了！”

赫里笑笑，谢边驭下严格，没见过这么轻拿轻放的惩罚，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上校并不是太热情的人......啊我不是说他不近人情，只是他身份在那里，治军严格，本人也不见得多么想和军中打成一片，所以所有人尊敬他，但也怕他。”

徐枫杨走后门的传闻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赫里跟着谢边很多年，也没见谁跟长官这么不客气地相处。所以徐枫杨一出现，基地就开始流传他和谢边关系不一般。

为此赫里向他们多次解释了徐枫杨自己也是高门大户出身，加上他确实很招人喜欢，长官与清洁工一视同仁，才没让徐枫杨和谢边不正当关系的传闻扩散开。

徐枫杨好奇道：“他在军队就没什么朋友之类的？”

赫里摇摇头道：“从未听过，上校崛起速度太快，军中同级别的与其说是战友，不如说是竞争对手。上校的性格......怎么说呢......”

徐枫杨道：“怎么了，他就是脸臭，又不会怎么样，我觉得他挺好说话的啊。我俩在他眼皮子底下买来买去这么多回，他都懒得管呢。”

赫里却道：“我刚到上校手下的时候，因为熄灯后吃了个苹果，被罚负重越野30公里。”

“......那他现在脾气挺好啊。”

赫里但笑不语，说了句晚安就转身离开，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和谢边一起出任务。

徐枫杨刚要关上门，他又匆匆忙忙抵住门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橘子。

徐枫杨接过橘子一脸诧异，“怎么了？”

“差点忘记这个，我听别人说，失眠的时候，闻一闻橘子的气味，会更容易入睡。”英俊的少尉摆摆手，微笑道：“我走了，徐中尉。”

徐枫杨望着手里圆圆的橘子，心软的一塌糊涂，“好的。”

凌晨是军队突击的时间。

空旷的停机坪上，数百架战机安静等待着他们的飞行员。所有参与此次任务的飞行员秩序井然跑步前进停机坪，在漆黑森冷的战机旁整装待发，广播不间断的口令声都染上了硝烟的紧张气氛。

谢边在整理装备。

从前的飞行英雄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即将重返战场，而徐枫杨正在见证这一时刻。

赫里给他拿来了以前的作战服，谢边利落地全副武装好自己，气质里硬朗的那一面展露无遗。

这人又天生手长脚长，平时比时装模特还像衣服架子，战时又让人无条件相信他能撑起一片天。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谢边都会心生向往。

他理所应该成为星际的英雄，无往不胜，所向披靡。

“男妈妈，你就是男妈妈！”小熊猫龇牙咧嘴道，“你还不肯承认？谁会将谢边这么个大男人当儿子宠！”

徐枫杨满心激荡，大大方方地向谢边道：“注意安全。”

谢边点点头，温声道：“在基地等我，不会很久的。”

徐枫杨点点头，道声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他，暗色的袋子绣着简单的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