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战场出身，多年积累的经验令他立即反应过来，抬手格挡。

出击的人动作虽快，但力道称不上足。

休息室内烟雾逐渐散净。

两方阵容彻底暴露在明面上。

天花板几处灯源在刚才的混乱枪响中被破坏，呲呲闪着火星。

空气中弥散着紧张的气息。

秦喻站在李涛对面，昏暗的灯光从头顶投下，光线在他的鼻梁处分隔，下半张脸几乎处于一片阴影之中。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尖锐，紧紧盯着前方。

掌心仍残余着一阵细密的麻意。

是刚才交接那下的余震。

他明白，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李涛眯眼，盯着眼前陌生的面孔。

他们前脚进入休息室，警员后脚就追进来。

看来，他们入了套。

但纪岱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李涛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不屑与狂妄，“纪岱竟然让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来对付我？”

话音未落，李涛身形一晃，瞬间化作一道黑影，直直扑向秦喻。袖口破开一把匕首，刀刃凌厉破开空气，朝着他的面门斩下。

秦喻神色一凛，却并不畏惧，迅速后仰躲避攻击。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弯起手肘猛地撞了过去。

陷入混战局面，双方都顾忌子弹伤到自己人，默契地放下枪炮，进入最原始的打斗。

交战几招，秦喻的手臂一阵酸麻。

对方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

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沫，抬起手背，利落抹去嘴旁的血迹。

何速分神瞥见秦喻的状况，蹙起眉，语气担忧，“你还行吗？”

“当然。”漆黑的眼底凝起一丝跳跃的光，肩膀、腹部隐隐作痛，但秦喻的神经却愈发兴奋。

何速本想帮他，但其他人实在难缠，他只得全神贯注先解决面前的人。

李涛再次挥动匕首，这次的攻势更加迅猛，带着一股狂风暴雨般强劲的气势。

秦喻没有选择硬拼，身形灵活躲闪，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

室内能够躲闪的空间实在有限，秦喻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身后的通道里。

他拔腿往外跑。

李涛没有迟疑地追了上去。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扭曲的笑容，眼底透着残忍的光芒，“困兽之斗。”

秦喻突然刹住步子，提起角落里的灭火器，重重甩向李涛。

李涛闪身躲避。

秦喻抓住这几秒时间，拔出后腰的手枪。

李涛迅速察觉到危险，猛地后退。躲闪间，他拾起地上的灭火器，狞笑一声，朝秦喻甩去。

子弹击中灭火器的霎时，白色烟雾喷发，视线模糊一片。

秦喻分神的一瞬间。

李涛发起猛攻，从烟雾中破身而出，直直撞向他。

他躲闪不及，匕首的刀锋划破左肩的布料，瞬刻撕裂他的皮肤。

空气中弥散腥涩、浓烈的铁锈气息，肩膀上传来一阵痛意，紧接着，滚烫血液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他脸上的血色褪尽，握住枪的手有些脱力，下意识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抖。

李涛抬起指腹，挑衅一般抹在匕首的血迹上，猛扑过来，狠声道：“去死吧。”

秦喻被踢中手腕，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掉落在地，滑出好一段距离。

眼见刀光迎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军用匕首横插入两人的缝隙间。

秦喻抓住时机，右腿蓄力踹出。

李涛应声倒地。

何速扶住秦喻，“没事吧？”

秦喻沉息凝神，“没事。”

李涛从地上爬起，以一敌二，依旧占上风。

忽然，在通道尽头响起一道夹杂着哭腔的声音。

“老师！”

秦喻猛然抬头，看见喻青只身一人站在入口下。

他呼吸一窒，不清楚为什么喻青会出现在这里，没有经过思考，拔声喊：“快跑！”

发现喻青的显然不止他。

李涛知道这小崽子的身份，立刻调转目标。

秦喻拔腿追赶，心急暴露破绽。

不料李涛转身攻他。

眼前发黑，腹部钝痛，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向后摔去，重重摔倒在地。

何速迎了上去，背身朝他俩大喊：“快走！”

喻青看见何速被划出好几处伤，他眼底噙满泪水。

视线无意识、慌乱地四处移动。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他的视线定在角落里静静躺着的枪上。

他拔腿往那个方向跑，捡起地上的枪，哭喊着奔向秦喻。

李涛即刻反应过来，刀刃猛地转向另一方。

“砰——！”

一声枪响。

尸体扑通倒落在地。

时间仿佛凝固，只能听见急促紊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