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白月光看起来有点失望?
俞宜岁观察着叶溪闻的表情,不太确定地想着。
但他反复思考自己方才的话,也没咂摸出什么不对来。
他说的确实都是事实,明城人谁不知道老大整天蹲在临城基地外边,跟个变态似的。
等等!难道说,白月光已经移情别恋,所以希望老大也这样?
这猜想让俞宜岁觉得头皮都紧起来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老大黯然神伤然后将他按在地上打的画面了。
他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心翼翼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叶溪闻摇了下头,道:“没事。”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恢复意识时,异能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足够让他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伤治疗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人。
对方长得很嫩,脸颊尖尖的,看上去甚至有种未成年的稚气。
但右耳的耳钉却冲散了这种幼态。
那双眼也是黝黑而明亮的,是与临城基地那些颐指气使的异能者,或是唯唯诺诺的普通人都不一样的神态。
叶溪闻犹豫了一下,问:“你一直跟着靳迟吗?”
俞宜岁迟疑着点点头,“一年多前,老大把我跟哥哥捡回了基地。”
这个时间节点让叶溪闻恍惚了一下。
那正是靳迟彻底摆脱临城基地掌控的节点。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那这一年来……靳迟,过得怎么样?”
……
旷野上。
有风自远方猎猎吹来,黑色的衣摆扬起来,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度。
很舒爽的天气。
如果俞宜年没有被狂扁一顿并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扔在碎土堆上就更好了。
他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两眼无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际,忍不住小声感叹:“难怪白月光离你而去……”
就这揍人的劲,再想想白月光那一副脆得随时要碎掉的样子,俞宜年实在很想给老大的恋情点根蜡。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已经被揍趴下了,老大一般不打降敌,此时不点蜡何时更点!
他有恃无恐,但还是很谨慎地悄悄抬起一只眼,去观察自家老大。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老大看上去完全没注意他在小声哔哔什么,要知道,以老大的五感敏锐度,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再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老大正懒散地坐在不远处一排颓圮的小土墙上,一条腿很放纵地垂着,另一条腿却半支着,显出几分随性来。
作战服裹在男人精壮的身体上,将那鼓起的肌肉线条勾勒到极致,腿也长得逆天,在现场的另一人看来,活脱脱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
俞宜年盯着,没忍住吐槽道:“人又不在,骚给谁看……”
但话是这么说,又盯了两秒,他才意识到自家老大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靳迟目光放空,无意识地盯着空茫的远处。
指尖似乎还残存了点属于另一人的温度,但稍一摩挲,就立刻烟消云散,让他明白不过是错觉。
靳迟垂眼,盯了两秒自己的作战手套。
往日的好搭档,今天却怎么看怎么碍眼起来。
靳迟啧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去为难这副无辜的手套,又一次将思绪放空。
……谢什么?
指尖略显焦躁地搓了下。
叶溪闻失去意识前最后所说的两个字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
……不就是说纪宏死了吗。
至于让叶溪闻对他说谢谢?
简直驴头不对马嘴。
可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又让靳迟心中突地冒出一个猜想:难不成,叶溪闻已经看清了纪宏的丑恶真面目,知道纪宏绝非良配?
他们分手了?
是在感谢自己杀了纪宏?
这猜想让靳迟原本紧皱着的眉松了点,他又想起叶溪闻明明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但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来检查他的身体。
……还是说,又想像当年一样,把他治个差不多囫囵,就把他赶走?
这么一想,靳迟心情又有点阴晴不定了。
啧。
他心烦意乱,转头一看,俞宜年居然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原地,微微张着嘴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靳迟心情又差起来了,他冲着俞宜年招了下手。
“过来。”
俞宜年自认为现在还是降敌,肯定不会挨打,很自信地爬起来走过去。
靳迟上下打量着他,正掂量着哪里下手更合适点,但等人走近了,却忽然又换了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