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门店不大,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歪着头,偶尔倚在门框上,看着来往的人群。时一秋看着以朱红漆面木材制成,雕刻了繁复花纹的卷轴书架,便忍不住打听,“您见过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金发少年吗?”
女子捂着嘴偷笑,“这位少爷,您可真是新潮,我们这儿要么是珠圆玉润,要么是细柳扶风的类型,硬邦邦的男人可是头一回啊~”
“啊?”时一秋退后几步,这难道不是书店吗?
“圆底细颈才是我们春香窑最流行的款式,莺儿我真是长见识了,您玩得挺……”
“不好意思……”时一秋满脸通红,差点还被门槛绊了一跤,他捂着脸灰溜溜的走了。
不知不觉又绕回来了,时一秋在玩具摊旁边的树下歇了会儿,顺便薅了几朵霓裳花。
一位满头白发的奶奶倚着栏杆朝山下遥遥一眺,将半个旧城区的景色尽收眼底,“花开花谢,人去人归……”
“要不直接去月海亭找甘雨?往生堂的客卿怎么没在茶馆听戏啊!”时一秋站在已经收摊的某家铺子前,捏着眉心,强迫自己别犯困。
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碰了碰时一秋的肩膀,“少爷,有兴趣来我们璃月的珠钿舫吗?船上锦缎华灯,您能看见希古居收藏的工笔淡彩,笔触游云惊龙……还有游廊戏台,云先生即将登台演出,田铁嘴的说书可是一绝啊!”
“您说没时间?这位小先生,这可是难得的结交时机啊,到时候觥筹弈射,箜篌瓯笙,佳人在侧,雅乐非常~说不定你想结交的人就在其中哦。”那年轻人搂着时一秋,声音越来越低,呢喃细语般引诱着他。
……
手里攥着小哥给的票,时一秋在旅店的拐角处蹲着。帝君不是爱喝茶听戏吗?万一能碰见他呢?
半晌,才有人的脚步声靠近。身高约有一米八左右的汉子停在时一秋面前,他嗓音低沉,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
“跟我来。”说完不等时一秋反应,转头就走。睡迷糊的时一秋懵懵的,脑子里只想着“这就是营销手段吗?买了票之后就冷言冷语爱搭不理了?”
前面的汉子话很少,只是闷头带路。时一秋叫了他也不怎么应答,虽然心有疑惑,但他一想到能去珠钿舫,也就稍稍放松下来。
星河灿烂,小路越发偏僻,那汉子见时一秋停下了脚步,好心的指了指前方的空地,“累了可以去那儿休息一会儿。”
简易草棚的顶棚破了,断裂的木棍被随意丢弃。杉木货箱堆放在一起,上面还铺设了深色的布料,这种箱子容量极大,时一秋觉得自己都能钻进去。
耳边忽然传来风声,他下意识躲过。一个矮小的男人扑了个空,嘴里骂了一句脏话。
“啧,这外地人倒是警觉。老八,还不来帮忙!你的那份儿钱还想不想要了!”那人哑着嗓子说话,表情阴鸷。先前的汉子活动了自己的指关节,直直盯着面前这个娇弱易骗的富家少爷。
时一秋磨了磨牙,迟钝的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他从背包里掏出木棍,先发制人地打伤那个矮个子。
“啊!我的胳膊……”那人哀嚎。
时一秋冷笑一声,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这两个人,罪无可恕。打倒大汉稍微费了点时间,不过时一秋没受到半分伤害。
这两个人明显早有预谋,时一秋看着格格不入的杉木货箱,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布料被掀开,时一秋摸索到箱子的开关,“吧嗒”一声,有个中年男子在里面不知生死。这人被扒的只剩底裤。时一秋又翻动其他箱子,所幸只有一些酒水和货袋。
时一秋把男子拖出来。因为赶时间,他动作有些粗鲁,不停摇晃中年男子的头。
“唔……头…好疼好晕…”并未受到实际伤害的中年男子睁开眼睛,痛苦的想吐,“我在哪…呃……我的货呢!”
时一秋扶他起来,大致介绍了现在的处境,中年男子听完拱手道谢,“多谢…贵人相助,我李某真是走运啊。这群人可恨至极,竟然在璃月港脚下放肆………”
“这是我运往蒙德的酒,要是这批订单延误,我可就真的完了。贵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行商的李老板感激涕零道。
“蒙德?”时一秋歪着头,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对了,我酿的清心酒,入口苦涩,余味回甘,晨曦酒庄的葡萄酒的确闻名,可我打听到蒙德正准备扩展酒的品种,我就想反其道而行之,看您的装扮,刚好歪打正着嘛,您来一口?”
时一秋只觉得恍恍惚惚,他接过李老板的酒,一杯下肚,只觉得自己踩在棉花上,晕乎乎的,旁边的人絮絮叨叨在说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