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一个人做这种事可能不够稳妥,你有信任的人吗?”
怀音反应极快,他的尾巴只因警觉而停滞了一瞬,脸上就立刻堆出不情愿的神色来:“不就是查个会员介绍名单吗?我一个人也行啊……再来一个人还得平分酬劳。”
他故意将说最后的那句话时的音量压低,到一个正好能“不小心”被齐炬听到的程度。
齐炬看了一眼怀音,仍然坚持要再找一人:“但我想确保万无一失,酬劳都好说,请你体谅一位伤心父亲的愤怒……你是新来的?那你应该也对其他员工有了解了吧,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是你认为可信的吗?”
对于一个新来一个月的员工,可信的同事一般也就只有他的同期。
听见酬劳好说,怀音面上故作兴奋,心里却不似刚才似的,揣着一腔热血和正义心。
怀音隐隐打了个问号。
总觉得……齐炬来意不明,但怀音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所以怀音维持着伪装的身份,却多留了个心眼。
无论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个后手总没错。
“吧台那边的派克先生还是很靠谱的,最重要的是,他很有上进心……”
怀音想了想,刚刚和齐炬搭过话的派克是个很好的人选。
他甚至特别强调了“上进心”三字,这意味深长的用词,似乎在暗示齐炬,派克先生也是个有钱就可以为他办事的人。
“哦?”
齐炬颇为意外地看了眼怀音:“可那位先生似乎对礼赞很熟悉,他是礼赞的老员工吧,真的值得信任吗?”
“当然了,而且他应该很熟悉在哪里能够找到会员介绍信息。”
齐炬却没有露出被说服的神色,而是在怀音略略心惊的目光中看向了希顿的方向:
“……那个金发的高个子服务生似乎也是新来的,新人和礼赞应该没有太多的接触,比起那位派克先生,他还是更令人安心一些,而且你们也认识,不是吗?”
怀音夹紧了尾巴,心脏猛跳了下,新星指挥官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似乎没有在齐炬面前和希顿有过接触与交流,所以,这十有八九是在套话。
怀音佯装镇定,面露尴尬与嫌弃。
“他?他不行,他太笨了,而且他上班没几天,被熊姐单独叫走骂了好几回。”
对于齐炬的套话,怀音不能直接否认,欲盖弥彰之意太重,所以他说的这话含了两层意思,第一,表明自己是真心为齐炬办事,所以要为金主选择最实用的人才,而派克比金发服务生聪明;第二,没来几天的金发服务生就跟熊姐单独接触了几次,暗示他身份可能不单纯。
保队友的简单常见方法,就是脏队友身份,混淆视听。
齐炬眼里划过思索。
他很确信,自己预备钓的大鱼在第二晚就顺利上钩了,只是,这条大鱼是否独自出动……
齐炬在确定怀音这条大鱼的队友,确保他们一起入局。
的确,金发服务生和那个叫派克的,都曾找由头在自己身边晃悠过,原本以为是那个和怀音同样都是新来的金发服务生有问题,现在看来,倒还真不一定。
怀音应该还没有对自己起疑,至少他对于自己的举动和顺理成章的调查说辞没有露出退意。既然没有起疑,那么怀音主动推荐的派克,应该就很有问题了,也许那个新来的只是用来模糊怀音潜伏身份的幌子。
派克……警方早早就在礼赞里埋了线人?
齐炬瞥了眼怀音的神色,尽管戴着针织帽画着妆,也遮不住杜宾令人厌烦的狗味。老怀江做得最错的事,就是把他每个儿子都教成这种愚蠢的正义使者,小儿子对私研所这种跟他毫无关联的案子莫名热心、穷追不舍,而他的大儿子则带坏了自己女儿,让她胆敢为了那个女人违逆父亲的安排。
不过齐娅也不算完全没用,在听怀慎的讲座之前她还是很听话的,一阶段期间,除了被那两人带着一起掺和了军方的乱子,其余时候也说得上配合,至于现在……她自找的死亡,也能帮着私研所除掉尾随腥味而来的怀家小鬣狗。
对面的空酒杯和地上的香槟酒水,见证了父亲对她真真假假的哀思,也许齐炬这杆引诱鬣狗上钩的悲伤父亲戏码之下,真藏有那么一丝真切的悲哀。
今天是齐娅的五七,如若真有那么一丝的悲哀,只希望她能在听见后释然。
齐炬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眼那边的派克,再扭头盯着怀音:“……利亚,今晚后半夜你们就行动吧,我可以把员工后台数据锁的解锁卡给你们,剩下的你们就自己解决。”
员工后台!那里面有太多怀音想要的信息,无论是监控还是电脑后台,还是希顿说过的,那条走廊过于浓郁的香薰气息背后隐藏的原因。
怀音原本还有一丝犹豫,在听到数据锁的解锁卡之后立刻决定这个险值得一冒!
“好!那您看……报酬……”
齐炬看着怀音佯装谄媚讨好的笑意,也顺着演了下去:“一百万沃币,事成后补你们十倍,你二人自己分成。”
“得嘞!”
……
怀音在k09卡座旁和齐炬说了好一会的话,他们二人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自己和派克的方向。
希顿低下了头,而派克却在察觉到他们二人的目光后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