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也湿了,跟我回去?”
姜饮名反手紧紧握住谢唯的胳膊,目光惶惶。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谢唯揉了揉他的脑袋,忍着心中的后怕,强自镇定道:“回家?”
姜饮名点头,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被谢唯虚虚牵着手腕,甚至去结了账才走。
上了谢唯的车,姜饮名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眼皮都抬不起来。
谢唯将车开走,直接去南郊的小区。
谢严那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后知后觉无奈笑了一声。
“姜姜啊,躲有什么用呢。”
车开了四十分钟,谢唯压着最高时速行驶。他紧盯着前方的车辆,好像唯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分神。
车驶入小区,停在地下车库。
谢唯松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静静地看着闭目的人。
不只是姜饮名,他也吓到了。
在谢严说出喜欢他的那一刻,谢唯恨不能跑出去将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揍。
就好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觊觎了,又恶心,又害怕姜饮名也对谢严有一丝丝的感情。
好在,姜饮名离开了。
他顿时像被释放的罪人,那一刻,他瞬间明白自己对姜饮名的态度。
他嫉妒谢严能陪伴姜饮名这么多年,他后悔没早点遇到姜饮名。
他恍惚地看着姜饮名的侧脸,心里有个声音。
你早就对他有好感了。
那瞬间,豁然开朗。谢唯心跳急促,头脑发热。但也只是片刻,他收敛所有气息,安静地凝望着人。
“姜饮名。”
姜饮名动了动,睁开眼。他眼睛没有聚焦,沾了泥一样的浑浊。
谢唯等着他,车库昏暗,车里也没开灯。姜饮名疲惫不堪地下车。
谢唯锁了车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上电梯。姜饮名却是直接上八楼。
谢唯跟着他,进入他家中。
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新房没住过人一样。
姜饮名将自己摔在沙发上,一只手垂下,依旧回不了神。
谢严于他而言,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近的人。
他没有亲属,没有家人,朋友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他一个,最近才因为他,又多了一个谢唯。
可谢严却告诉他,从一开始见面就喜欢他。
姜饮名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他就这么躺着。
谢唯给他拿了一套家居服过来,放在沙发上。姜饮名好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东西,没有任何反应。
谢唯本来要下楼留他一人好好想想,可注意到姜饮名垂在沙发下的手,眼神一暗。
他拿了药箱过来,直接盘腿在沙发前的新绒毯上坐下。
抓着姜饮名的手搭在自己腿上,袖子提上去,却见手腕红得乌青,明晃晃的五根手指印。
姜饮名有所察觉,侧头过来。
目光中,谢唯垂着头,掌心托着他的手腕在喷药。
姜饮名抿紧唇:“谢谢。”声音都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谢唯看了他一眼,指腹捻过那截皮肉,轻轻按揉。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将两人笼罩。
姜饮名觉得那截手不是自己的,看着药膏被体温融化,揉进皮肤皮。他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谢唯看着差不多了,将姜饮名的手放在沙发,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将药箱收拾回远处。
他站在沙发前道:“衣服换下来,湿了穿着不舒服。”
姜饮名望着他不动,细看眼睛里根本没神。
谢唯曲腿蹲下,手指拨了下姜饮名已经干了的额发。“换衣服,听见了吗?”
过了一会儿,姜饮名眼珠动了动,慢吞吞地坐起来,拉着外套脱了,再脱毛衣。
谢唯揽过他换下来的衣服,将家居服放在他腿上。
看着人把衣服换好,谢唯抱着衣服起身,顺了顺他凌乱的头发道:“我做点吃的送上来,吃完了好好休息好不好?”
姜饮名垂着头,像个木偶。
“不饿。”
谢唯顿了顿,哄声道:“不饿也吃点,可以吗?”
姜饮名脑袋一点。
额头栽在谢唯的掌心。
触之即离,谢唯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心里也跟着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