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好心情,宁星漫转过视线,撇了一眼傅思庭。
包厢温暖,坐下后他就脱了外面的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看着就优雅矜贵。
但这个贵公子的动作却很接地气。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热水,准备倒入碗中来烫碗。
对面的杨时宇轻嗤:“傅思庭,开水烫碗没有杀菌作用,你讲点科学。”
傅思庭慢条斯理回呛:“个人习惯,你管得着?”
沈玉珠看了看傅思庭,又看了看宁星漫,主动协调。
“真巧,我们漫漫也有这个习惯,说知道没用但就是习惯了,有心理作用。”
傅思庭侧过脸看向宁星漫,声音带笑。
“这么巧?那我顺便一起?”
宁星漫:……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把碗推了过去。
杨时宇:……
大意了,这厮用意原来是这个。
修长的手指握住瓷白的碗,傅思庭一手端碗,一手拿壶,动作十分平稳。
他慢慢倾倒开水,再摇晃,以让水均匀接触碗内每一寸,他的皮肤白,指甲平整而干净,以至于透露出那点健康的粉红色泽显得尤其晃人。
宁星漫没有移开视线,看着他稳稳地倒水,烫杯,简单的动作硬生生被他做出了一种风雅的韵味。
——像是在烹茶。
她突然记起,他们还真的去体验过茶艺。
和傅思庭在一起的时候,宁星漫很乐于带他去体验各种新奇的东西。
她还记得恋爱后,傅思庭带她出去吃饭。
那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的第一餐,傅思庭带她去了当地的高级中餐厅。
餐厅里十分安静,人们都低言细语。
前菜上完,傅思庭示意她先下筷,宁星漫视线游离,忽然伸手拦住了经过的服务员。
“你好,请问你们有开水吗?”
服务员很礼貌:“女士,你是要喝吗?”
“不是,我想烫碗。”
大概以前没有人提过此类要求,服务员有些惊讶。
“女士,我们的餐具都经过严格的工序消毒,没有不干净……”
宁星漫没有打断,静静听她听完方才开口。
“谢谢你的告知,但这是我的个人习惯,请问你们有开水吗?”
服务员明白过来,迅速道歉。
很快她就拿了热水和一个空碗过来,并主动提议。
“女士,到时候水可以倒在这里。”
宁星漫点点头,感谢了对方。
慢条斯理开始烫完碗后,她这才注意到傅思庭,对方似乎有些发愣。
“怎么了?”
“没事。”傅思庭回过神来,“快吃吧,不然冷了。”
宁星漫没想太多,自然地开始吃饭。
等到他们出门,刚好遇到了那个服务员,对方含笑给他们打了招呼,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宁星漫一点都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没料到快到学校时,傅思庭突然开口。
“今天你……”他似乎很难说出口。
宁星漫有些疑惑。
“怎么了?”
傅思庭结结巴巴,问她今天主动提出烫碗为什么那么坦然,不会觉得尴尬。
宁星漫有些惊讶,她皱着眉头看了他半晌。
傅思庭红了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觉得你让我尴尬,我只是很费解……”
他说了半晌,但怎么都说不清楚,最后只能对着宁星漫道“抱歉”。
宁星漫缓了语气,仔细问了问他,良久才提取出来重点。
傅思庭大概觉得不想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宁星漫没有太明白。
傅思庭家境优渥,成绩优异,在年级上极其受欢迎。
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在意旁人的看法。
她把这归因于对方家教太好,又活得过于循规蹈矩,于是有意带他突破常规。
不知道这对傅思庭到底有没有帮助,但起码现在,傅思庭可以回呛杨时宇。
说实在的,宁星漫莫名还有点成就感。
傅思庭已经倒完了水,侧目看她一眼,把碗递了回来。
随着客人到齐,菜也开始陆陆续续上桌,沈玉珠看了看宁星漫,总觉得她和傅思庭的气氛有点奇怪。
她没有多想,招呼众人开始下筷。
宁星漫刚刚很饿,但她现在却并不怎么觉得饿了,大概是突然见了前男友的后遗症。
旁边的沈玉珠正和杨时宇畅聊大学时光,顺便回顾一下同学情谊,他们大学就读于枫叶国,和国内教育截然不同。
宁星漫拿着下饭,听得津津有味,不料话题很快转到了傅思庭身上。
“傅总大学在哪里读的?”
沈玉珠转过头问傅思庭,想找一点共同话题。
宁星漫:……
她下意识看向傅思庭,恰巧与傅思庭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傅思庭小心地瞥了宁星漫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才接口。
“我在国内京大读的,金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