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他言简意赅。
温暮月笑了笑接过,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这张脸在外,确实容易惹上些麻烦,温暮月露出一双凤眼,微微叹了口气。
两人一进客栈,里面的人声顿时停住,但也只是一瞬,他们又迅速热络起来。
“这月下仙的门内大比真是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
“嘿,这门派可清高得不行,平日里哪能轮到咱们这些俗人上这月山。”
“不知乐仙是否会出现,听说这禄琴乐仙虽是男子,却是女相,那相貌倾国倾城,见之忘俗啊。”
“嘿,你小子还敢打乐仙的主意,他若知道了不用那孤月琴打得你尸首分离。”
“这天下第一琴孤月,倒是真想见识一番。”
“听说乐仙是古往今来御音第一人,他一拨琴弦,那琴音便如刀子般向你袭来,还来不及反应呢,这人就丢了脑袋,眼睁睁瞧着自己尸身倒下。”
“竟是这般凶残。”
温暮月和岳墨坐在角落,默默听着这些人交谈。
二人都有疑问,这月下仙门内大比,若要邀请,陈紫怎会不知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第一次来这羲和城,还没进城呢就听你们说这月下仙门有大比,听说这月下仙门向来以不入俗流自称,怎的突然就让人上这月山了。”岳墨拍了拍旁边的男人,悄悄塞给他几个铜板,好脾气问道。
男人捏着铜板露出笑容,说道:“是有月下仙的人在城东撒了单子,上面写了这事。”
“我们竟是如此幸运,第一次来这羲和城就瞧到月下仙门大比。”岳墨感叹,眼中有向往之色。
“悄悄跟你说。”男人压低声音,“这次月下仙还会举办一场外门弟子招纳比试,若是过了,就能当月下仙门下弟子了。”
“还有这事?”岳墨惊讶。
“好好准备吧,我也是看你有缘才跟你说这事儿。”
岳墨又给男人塞了几个铜板,满脸欣喜:“那便谢过兄台了。”
男人收着铜板,十分满意。
岳墨转过脑袋的一瞬间收了表情,温暮月压低声音开口:“城西,城南,城北,分别有陈氏,李氏,仙琴阁。撒在城东,不可谓用心不深。只是他们招这些人上去,是要做什么?”
“来的还有其它门派的人。”岳墨隐晦打量过一圈,他回忆道,“这羲和城的小门小派来了不下十家。”
“他们动作这么大不怕被发现,恐怕这羲和城表面繁荣昌盛,内里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了。”温暮月撑着脑袋,冷声说道。
温暮月话音未落,岳墨蹭的一下站起来,他身子倾向她,抬手紧紧攥住后方一只不安分的手。
“放开!”那人挣不开,怒吼道。
“你做什么?”岳墨脸色阴沉,捏着那人的手骨咯咯作响。
那人痛得大骂:“这女人光天化日下裹成这副模样,莫不是朝廷在逃嫌犯?你这贼人,同她一伙……”
“嗤”,轻微声响过后,那人倒地不起。
同伴连忙扶他起来,一探鼻息,没了生气。
“你!”他愤怒起身,拔出剑直指岳墨。
岳墨抬指点了点他的剑,随即一条黑色细线宛若灵蛇一般迅速至上蔓延,
“这是雾毒!”蝎伏派的人认出此招,连忙大呼,“捂住口鼻。”
铁剑坠落在地,细线戛然而止,然后迅速溃散。
雾毒很多人不识,但这毒字和蝎伏派人的话可不能不识不听,众人满脸惊恐地瞧着岳墨,那逃过一劫的男人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岳墨视线淡淡扫过他们,护着温暮月上了楼。
待两人离开,底下的人才松了口气,有人问了那蝎伏派的人,这雾毒究竟为何?
那人解释:“雾毒,毒术之最,是那车巫谷的绝技之一,如雾气一般释放时极快,又一瞬消散,蔓延至空气中,叫人难防难挡。”说完,他想到了岳墨的动作,那人的雾毒更快,且凝实如线,若他方才想杀人,毒一瞬间融进空气,这客栈里便都是毒下亡魂了。
不愿再待,这名蝎伏派弟子匆匆回了房间,众人见状也不敢再留,热闹的客栈渐渐没了声音。
一楼半柱香后便只剩下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她走出客栈,刚刚逃过一劫的男人扑通跪在她身旁。
“对,对不起……我们没办好您交代的事情。”男人浑身颤抖。
女人没有穿鞋,脚踝有两根银色链子徐徐挂着,斗笠下坠着的黑纱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罢了。”她官话说得生涩,盯着男人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感受到视线浑身颤抖,好一会儿面前的人都没反应他才敢抬头。
女人自顾自说着官话:“他们是要去月下仙的总归。”
“你走吧。”女人转身回客栈,抬脚时没有沾上一点泥土。
男人松了口气,揉着酸软的膝盖起身,回客栈背着死了的同伴便连夜离开,他越走越激动,终于可以离那些人远远的了,然而还没走百来米,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便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他惊恐,还未转头就被一根细线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