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闲还没想出个道道来，顾远琼已经上门来了。门铃响的时候，何闲还以为是快递到了，直接吼了一声放门口。结果换成了敲门声，执着的很。

何闲只好起身去开门，一开门是拎着个袋子的顾远琼。

“你，你怎么来了？”何闲惊讶。

“给你带点吃的。”顾远琼举了举手里的袋子，袋子上印着酸菜鱼的logo，正是她喜欢的那家。因为一个人去吃酸菜鱼孤独指数太高，分量又太大，所以何闲很少有机会去吃这家她最喜欢的酸菜鱼。没想到顾远琼连这都知道，肯定是老二这个大嘴巴告诉他的。

“我可以进去么？”顾远琼举着袋子真诚发问。

何闲尴尬的打开门，这气氛虽然怪异，但是好像也不大好拒绝。

顾远琼进门直奔餐厅，打开袋子放好饭菜，然后就站在餐桌边眼巴巴的看着何闲。

何闲颇无语，这种时候除了说一起吃饭，没有其他更有礼貌更合适的反应了吧。

于是两个人坐下来吃个晚饭，这鱼和酸菜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何闲却吃的有点哽。

顾远琼一贯是个话不多的，安安静静的吃饭很正常，何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非常有素质的完成了这次食不言的晚餐。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何闲吃完放下碗筷，就坐在位置上看着顾远琼。

顾远琼低头吃的慢条斯理，何闲正好暗戳戳的观察他。这么多年没见，他看起来成熟了一些，发型变了，从原来的寸头变成了偏分有点长；眉眼还是没变，他的眼睛是单眼皮的，所以显得眼睛就没那么圆，这个跟何闲的审美有点不符，她就喜欢闪闪的大眼睛。但是他的眼睛很长，眼睫也长，抬着眼睛的时候，侧面看阴影特别好看勾人。

他的眉毛长得很好，又长又有型，显得很有精神。他长相不是惊艳型的，胜在干净清爽，配上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安静。

他的鼻子和唇是何闲最喜欢的，鼻子挺直，又不过分高，唇薄薄的，平时总是抿的紧紧的，笑起来的时候，会往左边偏一些，有点痞痞的。看起来冷清的唇，因为吃了辣，这会看起来红红的，亲起来可能会有点烫。。。

何闲让自己的发散思维吓着了，赶紧打住。心虚的收回目光，专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空碗。

“吃饱了么？”顾远琼突然问到。

“嗯？嗯嗯，吃饱了，你呢？”何闲有点吓到。

“我也吃好了，那我收拾了。”

“哦，哦，好，啊不，我来我来。”何闲赶紧动手，差点忘了，这是她家，怎么被反客为主了呢。

顾远琼看着她慌乱的样子，他自己忐忑的心反而安定下来。只要不是冷若冰霜的对他，总是看起来更有希望。他跟着何闲一起把吃剩的东西收拾了。

收拾完东西，何闲看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只好去冰箱拿了果汁出来，两个人一人一边继续在餐桌边坐下。这严肃的架势，有点正经会议的意思了，何闲心里暗暗吐槽。

何闲因为下午并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这会不知道该说啥，就等着顾远琼先开口。

顾远琼其实心里也挺紧张，于是一开口直接来了一句：“我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过，那时接你的电话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有人接了你的电话并且说了不该说的话。”

何闲真是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这厮这么直接，一下子就捅到致命伤。她感觉自己像个没水的鱼，微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话。

顾远琼说完这话，也很不知所措，就也盯着何闲，等她回复。

沉默在小小的餐厅里持续，何闲觉得空气都黏住了，有点呼吸困难。

憋了一会儿，也可能是很久，何闲抄起果汁猛喝了两口，大冬天的冷饮确实给力，瞬间冰的她一哆嗦，脑袋倒是清醒了不少。这事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就是老二告诉他的了。那么他是知道了这个事，所以才决定出现在她面前的？

“哦。我知道了，那，然后呢？”何闲问他。

“然后。。。我想知道你愿意么？”

“愿意什么？”何闲有点懵。

“就是，愿意以后每年的生日礼物，都让我当面送给你么？”顾远琼暗暗的扣住手指。

何闲无法回答，她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可是太突然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索性道，“我不知道。”

只要不是直接拒绝就好，顾远琼微微松开了扣着的手指头，“那，你再想想？”

“嗯，我再想想。”何闲感觉这个对话有点搞笑，不太像在讨论一份持续十几年的感情，有点草率。

两人又沉默下来，顾远琼也不提说要走，何闲也不大好意思赶他走。气氛尴尬，何闲只好没话找话，“我家地址是老二给你的么？”

“嗯。”

“你也不问我要电话和微信，是不是已经有了？”

“嗯。”

“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都说了。”

嗯，很好，张老二，把她卖的很彻底啊，看她怎么收拾他！等下，电话就算了，微信要是有她，那她也有他的了，到底哪个是他？她分手以后把手机号换了，微信也一起换了号。“你微信是哪个？”如果是老的，肯定被她发现了，那就也是新的了。

“微信名是张老二那个。”

何闲吐血，连这个都是披着张老二的皮，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把这个号搜出来，她真以为是老二的小号，直接备注了老二小号，从来没有发过消息。

好的，是时候改备注了。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么？”何闲沉着声音问他。

“差不多了吧。。。”顾远琼有点心虚的回答。

“那你也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何闲忍不住翻个白眼。

“嗯，我再想想。”顾远琼笑了，他喜欢她在他面前不设防的样子。

他喜欢她在他面前所有的样子，只要她在，他就开心。

何闲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挺奇怪，这么多年不见，他们两个好像也没有什么隔阂，她也还是很轻易的相信他，这跟她平时在外面的处事方式可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伤害发生的时间太久远了，她渐渐地不记得那时的痛了，也许是这些年来，她潜意识里记着的都是顾远琼的好，所以才有十来年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