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歌的眼神一瞬聚焦在他的第二个动作上,正准备细细探究时,突然浑身一痛,气血上涌,她飞快地捂住嘴将血忍耐在嘴里,又立刻放下手回身离开。
这一次好像没有上一次严重了。
安吾:“明天我再来找你。”
奈纪弯起眼睛笑:“好。”而后她定定看了一眼日向歌的背影后,转身走进镭钵街。
但是刚刚沿着向下的楼梯走了几步后,视线盲区一只手突然急速掐住她的脖子。
“嘭——”颤颤巍巍地墙壁被砸出裂缝,劣质的砂石顺着墙壁和楼梯滚落。
有人将她砸进了墙壁里。
奈纪抬起头后,径直撞入幽黑无边无际的眼睛,鸢色的底色上层层晕染出冷酷的黑。
“废物到一事无成的人生,还有必要活着吗?”
奈纪的视线开始模糊,窒息感带来的痛苦几乎实质化冲击着空气,她努力地尝试挣脱,却在听到居高临下的人的话语时骤然一滞。
“把你肮脏的心思收起来,离她远一点。”
几乎一瞬间,空气中爆发出浓烈的排斥和厌恶,以及被人点出来后嘶吼着冲出来的病态喜欢。
太宰治仿佛沾了脏东西一样松开手,一边拿出纸擦手一边用对垃圾的语气说:“她留你有用。但是不要以为你藏得很好。”
“保持之前像个人机一样没有情绪的样子,不要给她带来麻烦。”
四周的情绪像被烫了一样收了起来。
话语的节奏、配合的行动、相应的神态,太宰治几乎完美获得这场胜利——然后立刻狼狈地跑向餐厅,试图假装自己从未来过。
这家餐厅是一家在战争中依旧坚持开店,并且细致打扫、耐心装扮的家庭餐厅,有着丰富的咖喱风味的餐品。
店内用着红色格子的桌布,桌上摆着葱茏的绿植,一个红色脑袋正坐在全场视野最佳,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太宰治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服务员在门口微笑站立。
他匆忙冲在位置上,而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起身洗手,观察自己的外观痕迹,细细调整。等回到座位上后,他郑重地对疑惑的织田作说:“织田作!”
呆毛一晃。
太宰神色凝重,微妙地说:“等会儿阿歌来了之后,你记得我是已经坐在这里和你聊了很久的哦?”
织田作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可是太宰才刚来。”
太宰开始左右晃着身体,两只手随着身体一摆一摆:“不可以啊织田作~这不是欺骗,这是善意的维护。”
织田作犹疑,而后打出暴击:“想要隐瞒对上白石君的关心是不对的。”
太宰立刻石化,嘴中好像吐出了飘忽的魂。
织田作立刻站起来把魂团吧团吧又塞了回去。
太宰积极起立,伸出一只手向前推拒,“织田作,我这不是关心。这只是我和阿歌在玩彼此不能被对方知道做了什么的游戏。”
织田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那好吧。”
“欢迎光临——”
太宰立刻转移话题:“哎呀织田作,我好想试一下酒是什么滋味的呀!”
刚刚抹去身体不适痕迹的日向歌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但是刚刚看到织田作和太宰的一瞬间,刚刚压下去的疼痛又去而复返,因为没有恢复好的缘故让日向歌脚下一瞬间没站稳,血直接强行压了回去。
“哗啦哗啦”的书页声呼啸耳边。
穿着黑色西装、浑身是伤的少年在凌霄花攀爬的房屋门边半昏迷,看上去已经是大叔一样的红发男人沉默站立,判断着对方的来处,半晌后将对方拉进室内。
“咕噜咕噜”的晶石滚动声如期响起。
太宰治面色微变,起身,“吐出来。”
日向歌眼前密密麻麻的黑点,她胡乱点了点头,被太宰治引着去洗手间洗手台吐了出来,对着黑色的视觉中冒出来的红艳艳的血,她有意调侃:“感觉是在去除杂质,吐完了过会儿也没什么感受。”
太宰治和昨晚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会儿去诊所看一下吧。”
好像对于这件事做好了付出更多的乃至一切的准备,所以显得更为从容。
日向歌这一次没有驳回此提议,她品着这句话中的语气,笑了一下,说:“好。”
慢慢地,她的视线恢复了,太宰治正在放水清理洗手池,白嫩的掌心染上了红色的鲜血,刺痛了日向歌的双眼。
她的眼前莫名出现了一幅画面,少年低头绝望地看一了眼手心的粘稠深红血,试图扶起浑身血液流失的红发男子,眼神将近归于死寂的画面。
怎么回事。
原本已经渐渐淡去的五脏六腑的疼痛又开始了,甚至——
比之前更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