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就说吧,我有九重境的实力,封印一解开此间无人能敌。”边玉珣冲步成尘笑道。
动作间,本就敞开的衣襟再次滑落至手肘间,洁白的胸腹一览无遗。
步成尘偏头移开眼,淡淡道:“恭喜啊。”
边玉珣握上了步成尘的手,带着他悄然向上挪了一点点。触碰到他的肋骨时,步成尘险些将手抽走。
“你做什么?”
“这里,疼。”边玉珣眨眨眼,缓缓起身凑近了步成尘。他双手间是极寒的手,但他并不觉得冻人,因为他的身躯此刻依旧火热,冰凉的事物倒是有助于他降温。
“容与君,我记得方才在若木前,你便是在我这里,掐了一下,是吧?”说着,他便摁住步成尘的指尖,轻轻揉了揉那被对方掐过的皮肉,“为什么掐我,我可是病人。”
想来想去,边玉珣想不到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当时为了让李逍和江盏离开,若木金光退散后那俩孩子几乎是愣在原处。
那种情况下竟然还上手掐他,甚至未隔着衣物,若不是在帮他驱散痛意,任谁看了都要误会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点有的没的。想到如此,边玉珣却已经不生气了,但也起了些逗弄人的心思,便又伸手自他指尖摸上了他的手臂。
步成尘的身体冰冷,边玉珣的身体灼热。他摸上他手臂的那一刻,寒冷的人依然僵住不敢动,而滚烫的人却不安分地顺着袖袍摸到了他的大臂。
“记得某人说我有寒毒,我怎么觉得,有寒毒的是你,中了热毒的是我呢?”边玉珣在步成尘耳边低声,作乱的手指轻轻掐住对方的皮肉,“这般触碰我的身体,许久未曾移开半分,小仙友可是上瘾了?”
“边玉珣,你——”步成尘唇上的灼热封住了他脱口而出的喝止。
边玉珣不知道自己耳根已经红透,还在虚张声势。
他的手指摁住了步成尘的唇,这是他第一次对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归一宗小师祖容与君如此冒犯。不知为何,虽然他们两个人两模两样的,但想到容与君的身份,总有一些怪异感,像是在冒犯自己。
有些新奇。
藏在步成尘袖中的手终是没有掐上去,只是短短摸过对方的肌肉便快速抽了出来。看见步成尘不善的面色和红透了的耳尖,边玉珣便大着胆子在对方脑袋上拍了拍。
“原谅你了,小师祖。”他笑道,“若木里,谢谢你替李逍抗天劫。”
这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感激与真诚。步成尘看得真切,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那俩孩子也是忧心我的情况,谢谢你帮我遮掩。”说到此处,边玉珣轻咳一声继续道:“也……也谢谢你救我……”
他和步成尘之间虽然总是有些吵闹,但是彼此间的配合却很是天衣无缝。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是在有些时候他和步成尘心意相通。
“举手之劳。”步成尘抿抿唇,看见了他身体显露的血脉中流淌若木力量的淡金色纹路,“你把衣服穿好,小心寒气入体。”
“其实我现在挺热的。”
“那只是一时。”步成尘收了手,身边的人面色闪过一瞬间的僵硬,很快便又调整了回来。
边玉珣几下穿好里衣,刚要跑下去捡地上的衣服穿,就被步成尘推到了床榻最里处。步成尘将被子堆到边玉珣的面前,自己则脱了最外面那有些碍事的外袍披在身上。
“不早了,睡吧,明天启程回宗。”
昏迷许久方才苏醒身体里筋脉暴涨的边玉珣怎有心思休息,但他明白步成尘为了他劳累了很多,又是一直不停地消耗自己的法力,一定非常疲惫。他窝在被子里,身侧是背对着他的步成尘,他褪下发冠后尽数散下来的青丝有几缕搭在了他的眼前,边玉珣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离得很近,步成尘身上的寒意,却被他下在边玉珣身上的金光咒完全阻挡在了身体外。
他这个人,是个奇怪的好人。
边玉珣无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床榻里侧。
次日清晨,两人收拾齐整退了房。正是开市的好时辰,街上依旧空荡,没有摊贩商户开张。
“这阴女祭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但传言祝师不就是长乐天本地人吗,怎么大家都闭户不出?”
此情此景与江川和六溪村截然不同。江川的人们可是见着城主令说要拦截便随意穿行队伍的人;六溪村的村民,虽然避开队伍,但还是会远远伸长脖子观望的。
若长乐天是阴女祭传出来的源头,如此持续了百年的祭祀活动,怎会无人围观,竟只有昨日那些齐聚若木之下的信众。若木遮天蔽日,但他们却跪得零零散散,不足百人。
从地形和建筑集群程度上来看,长乐天应当有不少人居住。但很大一部分的房屋都有些老旧甚至无人打理,看上去荒废了已久。
“我们出来的时候,若木已经遣散了祂的信众,但那些人应当都是长乐天本地人吧?长乐天可是归墟主城,我们走了这么久,都离江川这么近了,除了客栈的伙计和厨子,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
“你是觉得,若木遣散的信众若是生活在附近的人,应当有一些生活轨迹,是吗?”
“是。”边玉珣突然推着步成尘往路边去,指着尘土飞扬的长街道:“你看,这小风一吹,积得厚重的尘土恨不得扬起漫天的沙,却连车辙脚印都没有。”
“离开若木,便只有这一条大路,他们不走这里,会走到哪里去呢?”边玉珣捏着自己下巴反复回忆着前几日的细节,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步成尘抬眼,望着不远处横跨江面的大桥,提醒道:“边玉珣,该回去了。”
闻言边玉珣点点头:“行啊,那便走吧。”
这桥,和来时阴女祭走的那一座,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