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抬眼像观察王上反应时,又正撞上王上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
王上半响没有说话,然后才缓缓开口:“卿怎么知道格桑脾性温和,长相可人,又、有些中原人的意思呢?”
言官身上的血像顿时凉了一半一样,僵住了:“臣……”
“孤还以为爱卿要推举哪位世家公子呢。”
言官的喉咙一时哽住了。
“孤听闻你与多默家一向不和,莫非是想趁议亲的机会,与其他三大家族结党?”
“没……没有的事……臣和多默家族一向……一向都和和睦睦,亲如一家啊!”
“这样啊……那莫非你和多默家联合贩铜的事情是真的了?”
言官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王上……王上……臣一向忠心耿耿啊王上,天地可鉴!”
王上意味深长叹了一口气。
言官的脑子开始嗡鸣。
宫殿中摇曳的烛火忽然变得像是孤魂索命。
像是过了几个月一样,王上终于发话了:“爱卿不必如此惶恐,孤早就说过,恕你无罪了。”
国主温和地笑着绕过桌案扶起那位言官,那人抖得跟筛糠一样。
“爱卿,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言官又要跪,被国主拉住,国主接着说:“爱卿,今天就到这吧。”
国主示意侍官送他出去。
“请吧。”侍官抬手拉着那言官出去。
那言官的脚几乎全软了,是又侍官半搀扶着走到宫门的。
“奴才除了王上还没扶过别人呢。”侍官轻轻吐槽道,到这些温和的嘲讽。
言官一脸惭愧:“有劳侍官了。”
言官步履蹒跚着坐上马车,正要放下帘子准备走,又被侍官拦住。
“且慢,奴才见大人如今神色清醒了些,王上还有话让带给大人。”
“什……什么!”
“大人不必慌张,王上说他一向是信任大人的,大人此前曾主理整修旧籍,乃是千秋的功德,尽显文人风骨。王上登基时也曾为王上力排众议,王上一直都记得。只是有些事情难免让王上寒心,还请大人以后谨慎行事,修身养性为上,切莫为了一丝贪欲自毁前程才是。”
言官听完这番话顿时五味杂陈,眼中泛起泪花,一时间悔不当初。
“另,王上今日说让格桑王女和亲之事,只同大人说过,还望大人……”
“知道、知道……”言官泪眼汪汪,“多谢侍官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还要劳烦侍官转告王上,臣定不负王上!”
两人颔首。
望着远去的马车,侍官慢吞吞地补了后半句:“……好自为之。”
侍官回了宫。
国主正看书,抬眼瞥见侍官回来了,问道:“怎样?”
侍官温和笑貌:“回王上,感激涕零。”
国主轻笑了一声:“这汉人的方法果然好用。”
“王上圣明,他和多默家贩铜到分赃不均的事情,一早就漏了馅,他还全然不知。王上如此做实在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