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怕是无福消……”
迟友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卓国莲打断:“且慢,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
迟友白“啧”了一声,不耐烦地靠过去跟卓国莲说小声说,“老卓,那封路阳都败了,如今谁去比?”
“这……”卓国莲迟疑了一会,“这刚刚跟韩公子比试的是北派弟子,这南派,还没人比呢。”
卓国莲意味深长地望着迟友白。
迟友白心说:你不好过也不想让我好过呀!
“你……”
“卓门主所言甚是,不知南派……何人出战呀?”
南派众人沉默了,半晌,姚重明站了出来:“在下姚重明,还请韩公子指教。”
姚重明上了台,两人抱拳,然后开始比试。
韩柳觉得姚重明的路子和封路阳甚是不同,显得十分中正,敏捷不够,却抗打,每一次出击都有章可循,很有打击力。
只是这些路数韩柳早已了然于心,内心甚至吐槽了一句,这些年来,南派的功法竟无半点创新。
韩柳放着水,避开姚重明的实招,就这么过了几十招,然后像找机会把他的剑打脱手,可是好几次击打手腕,可以看见姚重明已然吃痛,却强忍着继续握剑,这也就是为什么能过上几十招的原因。
近百招的时候,韩柳看实在拖太久,只能猛地发了一阵内力,在交锋时将其集中一点,狠狠震了一下。
韩柳本以为这次他总该脱手了吧,结果姚重明依旧强撑着没脱手,只是他手中的剑,在打击点处堪堪断开了。
剑刃飞了出去,插在了地上。
韩柳随在放水,可是心里也的的确确对姚重明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敬意。
这人,真是愣头青得可以了……简直是愣头青将军!
姚重明的手腕已经都得不行了,却大叫一声,扔是要上来打。
韩柳瞪大了眼睛,急忙伸手制止,大声喝到:“且慢!”
姚重明喘着粗气,举到半空中的手停在了那里——当然还在不断颤抖。
“这一局,韩某认输了。”
迟友白本来已是看不下去,如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幸福来得太突然!
迟友白反应倒是快,立马站起来,手舞足蹈:“我就说嘛!咱们南派还是有实力的,我就说嘛得让南派比的,看见没有!”迟友白扒拉了一下卓国莲的手臂,炫耀似的说。
卓国莲一时也是惊讶和高兴,然后又被迟友白的揶揄搞得不爽:“谁看不出来那是人家韩公子……”
人家韩公子放水!
当然了这种实话自然不能当众说出来,于是卓国莲改了改说辞:“人家韩公子体力不支……”
“你就是眼红!”迟友白说。
“两位门主,在下确实体力有限,不知这第三场可否明日再比。”韩柳说。
迟、卓两人沉默了一会对了对眼神,自然是答应了。
当然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体恤韩柳,而是他俩很大程度根本不知道这第三场让谁上。
最后以天色不早了为由,让众人散了。
夜里,韩柳趁四下无人,出了住所。
他和蛇蚨约定好了夜里商议情况和对策。
来到柳灵君的住所,蛇蚨已然在等他了,而且像是在吃宵夜。
蛇蚨没点灯,只有月光照明。
韩柳合上门,走过去坐到蛇蚨对面:“吃什么呢,给我也……”
等韩柳坐下,说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同时还有些反胃。
因为那是宵夜,也不是宵夜——对蛇蚨来说可能是美味,韩柳那就实在接受无能了——因为那是一盘幼鼠刺身。
“你也来点?”蛇蚨在那嚼嚼嚼,一边嚼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只问道。
韩柳两眼一闭不想面对,倒吸一口凉气:“当我没说过……”
然后蛇蚨顺理成章地把那玩意送到了自己嘴里。
两人沉默了一会。
韩柳先开了口:“明天呢,明天怎么办?”
蛇蚨一脸冷漠加泰然,仿佛现在吃宵夜才是主要的事情,商议对策是附带。
她一边嚼嚼嚼,一边看了一眼韩柳,慢吞吞地说道:“明天他们八成会让我去和你比试。”
“那怎么办?”
蛇蚨嚼嚼嚼:“凉拌。”
韩柳知道她在生气,不肯好好说正事。
“今天封路阳的事情,实在另外好奇,被我重击了百会穴,竟没死?”韩柳说,“我想留他一命,说不定以后有机会研究研究。”
蛇蚨忽地轻笑了一声。
“他没死恐怕是已入化境,终有一天会到你我都处理不了的境界,甚至这世上也许都没有人能处理得了……”
蛇蚨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像是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然后就没力气再说出口了。
心态着实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她沉默了一会,说:“唉,算了……”
语气像是在安慰自己。
蛇蚨忽然一转话题:“你有没有看见今天在场的那些人很是反常?”
“什么?”
“南派的人,竟是真心想留封路阳一命,或许数想着反正也不会关在自己的地盘,若是后院起火也是先烧北派吧……反倒是北派的人看着像是真的想出手杀了他,但另一方面,又后怕起来,毕竟北派众人和封路阳练的是同一脉的功法,难保未来某一天自己不会和他一样走火入魔。若此时有人杀了封路阳,那日后若自己走火入魔,便也会被立即诛杀。”
“倒是推己及人。”
蛇蚨平复了一下心情,此时盘子里的“宵夜”也吃完了,她终于有了一点力气似的,开始说正事:“明天,你这样……”